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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我想拔智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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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积攒到最后,黎棠已经麻木了,每天像个木偶一样循环着剧情,这是第几遍了,她都忘了,没有一点自主控制权的她,就连更新都更不了,就像是高利贷利滚利一样,由无人在意的一片雪花,慢慢地慢慢地滚成了雪球。

而自己连逃开规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雪球碾压过去。

黎棠,她或许也不是黎棠。

深夜里,黎棠还跟个木偶一样站在客厅里,毫无知觉。

“大大,大大,你醒醒,今天是循环最后一天了,你快去更新!”

“大大……”

断循环系统就在黎棠彻底绝望后突然地出现了,只是黎棠已经不敢相信了,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但都没有人,没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她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

断更循环系统叫了好久,黎棠才有一点反应,她实在是真的不敢相信了,黎棠定定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愣愣地抬起头来,呆愣了许久。

直到确定脑中那个系统的声音不是幻觉,是真的有声音!是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可是这次又是什么?再次更新了是不是也就这样了,她还是在这里无意义地循环着。

而且回去了,也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重新找到的工作,也没有楚时雨,还是她自己,她和楚时雨之间真的只是同学,或者,楚时雨不曾存在。

有的只有她自己的记忆里存在过而已。

“大大,大大!快更新呀!”断更循环系统催促道,“这次是真的!真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黎棠才终于有了变化,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随之大哭了起来,终于把积攒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高中读书那么辛苦她都没有哭过,工作后压力再大也扛过来,但现在的她像是困兽终于破开了牢笼,终于看到了一点点光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总要选择,总要走出来,她想要一直逃避,但不能一直逃避。

如果都不是真的,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可是她已经崩溃过了,那个有朋友亲人的世界尽管不算好,但也比这里好不是?

大哭一场后,黎棠终于爬起来了,慌乱地跑去打开电脑,现在她的手都还是颤抖的,弄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将小说更新了。

好了,一切就交给命运吧。

等等,还有楚时雨,他……他是真的吗?他还在吗?……

黎棠回到房里,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给楚时雨打个电话。

接通后黎棠甚至都没有敢开口说话。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楚时雨温柔的声音:“棠棠?怎么了?”

楚时雨应该是被电话吵醒了,声音有些嘶哑。

“棠棠?”见黎棠一直没出声,楚时雨又叫了几声。

此时的黎棠已经再次泪流满面了,她想回应楚时雨,但她害怕自己一开口,自己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是楚时雨!是她的楚时雨,是那个一直对她很好的人,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他还在,一切都是真的!

“棠棠,又睡着了吗?”楚时雨又问道。

现在的楚时雨无比后悔没有留下陪着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棠棠,晚安。”

楚时雨温柔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黎棠耳中,传到心里,听着他关怀的声音,黎棠终于感到了一点真实感。

她不敢挂电话,也没有出声,就这样听着楚时雨的声音又睡了过去,梦里终于不再是逃不出的循环。

第二天,黎棠醒过来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连忙打开手机查看日期,对了!现在是楚时雨带她出去玩,回来的第二天。

黎棠来不及想那么多,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楚时雨,想要好好地抱一抱他,想要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而黎棠也这样做了,简单收拾一番就直接打车去医院了,现在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楚时雨上班了。

好在楚时雨今天早上没有那么忙,听到前台说有人找,楚时雨就立即出来了,黎棠因为太着急,也忘了先告诉他一声了,所以当楚时雨看到黎棠出现在这里时,有些惊讶。

他还来不及说话,黎棠就直接冲到了自己怀里,狠狠地抱住了他,让楚时雨有些不明所以的同时,也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回抱回去了,只是这里人来人往的。

“棠棠?”楚时雨轻声道。

他总觉得黎棠有些不对劲,但他刚出声,黎棠抱得更紧了,隐约他好像还听到了黎棠的哽咽,她哭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棠棠,怎么了?”楚时雨再次问道。

但是黎棠只是摇了摇头继续抱着楚时雨,没有说话。

“棠棠,我这还穿着工作服呢,都是细菌。”最后楚时雨还是狠心推开了黎棠,同时也解释了原因。

“棠棠,到底怎么了?”楚时雨垂眸,心疼地看着黎棠,就像是随时就要碎了的玻璃一样。

此时黎棠眼睛只是有些红,但声音还是嘶哑的。

“没……没事,我就是忽然很想很想你。”黎棠紧抓着楚时雨的手,小声说道。

闻言楚时雨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事就好,真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记得跟我说,好吗?”楚时雨盯着黎棠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对不起,打扰你上班了。”黎棠这一下所有真实感都回来了,包括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尴尬。

楚时雨轻笑着捏了捏黎棠的手:“我刚好忙完。”

黎棠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去忙吧,我在外面等你。”

这个点已经接近中午了,所以等在外面的病患也少了很多。

“我上午的病患已经看完了。”楚时雨上午预约的病患也已经看完了。

“那我做你下一个病患。”黎棠忽然脱口而出。

“嗯?”

“我忽然想拔另一边的智齿了。”黎棠解释道。

趁着自己现在还有点勇气和冲动,也还没有正式去上班赶紧拔了。

而且他们的重逢从拔牙开始,循环也从拔牙开始,如果这世界真的只是一场梦的话,那就这样吧,不要醒来。

她刚刚才从那可怕的循环里出来,那里没有了楚时雨,但她的楚时雨还在这里,不仅仅现在,以后也会一直在。

“忽然不怕了?”楚时雨看着黎棠强撑着的样子,有些好笑。

“怕,但再疼这一次我就解脱了。”黎棠给自己打气道。

楚时雨见她决定了,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好,我给你挂号,不过你现在要先去吃点东西,不然打不了麻药。”楚时雨说道,“下午上班再给你拔。”

黎棠想了想,没有反对。

“好。”

楚时雨说着就去给她挂号了,然后转头对黎棠说道:“你在这儿等下,我去换下衣服,再一起去吃饭。”

不过等楚时雨再出来时,旁边还跟着明成河他们几个人,不等楚时雨开口,齐文就热情地跟黎棠打招呼了。最后几人是一起去医院食堂吃午餐,黎棠终究还是吃上医院食堂饭,还是跟大家一起。

因为上午黎棠有些不对劲,就算她说了没事,但楚时雨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楚时雨一直陪在黎棠身边,直到下午上班。

本来楚时雨还想让黎棠去休息室休息下的,但她不想去,楚时雨也没有勉强她。

下午上班,黎棠果然成了楚时雨下午的第一个病患,这感觉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黎棠很紧张,这次更紧张的应该是楚时雨。

让旁边看到的几个人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

这次拔牙很快就结束了,但黎棠觉得自己的嘴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楚时雨公事公办地按照流程给黎棠叮嘱好了注意事项后,才抽空问她。

“你现在回去吗?我帮你叫车。”

“窝……想等你一起回去……”黎棠艰难地说道。

楚时雨想了下,才开口说道:“你等我?你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下午。”

“嗯,我等你。”黎棠点头道。

“好,你去休息室等我,行吗?”

说着就让旁边的护士帮忙带她去休息室了,他则继续叫下一个病人。

期间,楚时雨还进来给她取了棉球,黎棠心里还想着,有个牙医男朋友还是挺好的,起码上次棉球是她自己艰难取出来的,这次是男朋友帮忙的,虽然自己这血盆大口很不好看就是了。

科室的护士怕她麻药过了会痛,还给她送来了冰袋。

但难受的是晚上,能吃的东西不多,而且还会很痛,全靠止痛药。

但幸好楚时雨陪着她,疼痛让她感觉自己是真实的,真真正正地是一个生命,而不是在无限循环重复里的一个傀儡。

黎棠难得黏着楚时雨:“楚楚,你会一直在的吧?”

“会的。”楚时雨保证道,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不见了。”黎棠忽然闷声道。

“所以昨晚你给我打电话,还有今天忽然去医院找我,就是因为做噩梦了?”楚时雨想起昨晚黎棠的电话和早上的异常。

黎棠点了点头:“幸好你还在,不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你可是放在心上那么多年的人。”楚时雨柔声道。

“你也是。”黎棠挨着楚时雨笑道。

你也是我放在心上很久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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