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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候岑乐在跟着周老师走进一班教室，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奇地打量她这个新来的女孩子。有和三班熟识的同学认出她，转头笑嘻嘻地和边上的同学交头接耳。
相似的场景，自我介绍发生的画面在岑乐在脑海浮现。
周老师拍拍手，示意还没有回到自己座位的同学坐回原位，等所有人都坐好了她才开口说：“这位是岑乐在同学，是从三班转来我们班的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话音落下，立马响起整齐的鼓掌声。阵仗有些大，岑乐在下意识勾住了自己的脚指头，脸上露出开学前演练了上千次的标准笑容。
作为突然闯入的“插班生”，岑乐在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第二组最后一排。
转学走的两个男生都是高个子，一个坐在第四组靠窗，一个坐在岑乐在现在的位置。
周老师拍拍她的肩膀：“你暂时先坐那儿，具体的位置我到时候再安排。”
岑乐在乖巧点头：“谢谢周老师。”其实她很想告诉周老师，明天她就要回三班了。
下午第一节是音乐课，音乐教室的座位就按着大家在班级的座位分布。坐在岑乐在前面的男生，个子很高，坐姿也很端正，挺着背把最前方的音乐老师挡了个严严实实。
岑乐在只好往边上挪动自己的屁股，但是无论她往哪边挪，前面的男生就好像故意逗她玩一样，也跟着一起挪。
岑乐在咬咬唇，轻轻戳了戳男生的肩膀。男生转过头来，表情不太好，落到她身上的眼神仿佛一把刀子。
她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想要缓解两人之间水火不相容的气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的肩膀。”
男生默不作声，她只好继续：“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吗？我往左边坐一点，你往右边坐一点。”
“为什么？”男生开口，语气也不太好。
“我身高不够高，错开位置才能看到前面。”
“关我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男生转过头，依旧坐得板板正正。
奇怪的感觉，好像哪里得罪了他一样。
岑乐在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男生的同桌听到他们俩的对话，转过头来主动搭话：“你坐我后边吧，我身高应该和你差不多。”
岑乐在感激地冲她点头：“谢谢。”趁音乐老师开钢琴盖子的时间快速换了位。
“贺闲，你对女孩子能不能客气一点。”女生不满地嘟囔，“周老师都让大家对新同学友好一点。”
被叫做“贺闲”的男生瞪了自己同桌一眼：“余栎，少管闲事，管好你自己。”
“是是是，”余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平时没见和你沈含知还有蒋序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就知道冲我们发脾气。”
“他们俩是我的朋友，你们不是。”
“沈含知”、“蒋序”、“朋友”？
他是不是到三班找过蒋序？
岑乐在记忆复苏，觉得贺闲越看越眼熟，紧接着想起自己刚到一班那会儿，交头接耳的几个同学当中就有坐在她前面的这个男生，当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算好。
难道他是因为蒋序……
她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正式开始弹奏前，音乐老师转过身子面对大家，笑着问：“班里有喜欢唱歌的人吗？”没人举手，音乐老师又说：“看来大家都很谦虚。在我的课上不用谦虚，也不用害怕表现自己，唱歌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依旧没人举手，她起身，继续鼓励大家：“不管唱的好不好都没关系，只要喜欢唱就行。”
“老师，”坐在第三组第三排的男生站起来，“五音不全也没关系吗？”
音乐老师点头：“当然没关系。”她坐回原位，双手打开琴谱，翻到正确的页数后停下，“小学都有学过《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吗？”
大家异口同声：“学过。”
“今天就从这首歌开始。”
琴键流淌出动听悦耳的音符，在音乐老师的指尖飞舞，前奏缓缓行进，她抬起右手，轻轻摆动，眼神示意大家跟着节奏唱出歌词——
“月亮在白莲花船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欢快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最后一个音符跃出，悠长深远。
第一次大合唱，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学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从新生里面选拔校合唱团的人选，接下来按学号一个一个到我这边根据我弹的音唱出来，合格的就能进入校合唱团。”音乐老师说出这节课的第二个任务。
每个班里都会有很会唱歌的同学，也会有真正五音不全的同学。介于两者之间的人，身份有些尴尬，你不能说他不会唱歌，也不能说他会唱歌，他们唱的时候总欠缺点意思。
岑乐在就是处于这两者之间的人，能唱对调已经是极限，根本称不上好听，合唱可以完美融合进去，一旦独唱就会暴露出找不到调的问题。
小学的时候，有些同学就因为这个笑话过她，说她唱歌很难听，比只会“嘎嘎”叫的鸭子唱得还难听。
为此，她一度害怕唱歌。多亏小秋一直鼓励她，带着她一起唱歌，帮着她一遍又一遍找对每首歌的音调才能每次都顺利通过音乐考试。
噩梦还会上演吗？
她习惯性地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腕，深吸了一口气。
岑乐在的名字不在一班的名单里面，很自然地被排在了最后一个。
“doremifasollasi”
第一部分结束。
教室内交流声此起披伏，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音乐老师和岑乐在身上。
清唱《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第二部分开始。
第一个字蹦出，紧接着第二个字、第三个字……她并不确定自己唱得是否在音准上，只恍惚中感觉耳边只剩下自己的歌声，然后渐渐的，又有了笑声和讨论声——
“三班的人是不是说她是从乡下转学过来的？”
“对，我朋友开学第一天就和我说他们班上来了个乡下来的，自我介绍的时候可搞笑了，平翘舌音不分，前后鼻音也不分，口音还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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