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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木盒中的糕点不是尹书韫亲手做的,而是从荷风塘中买回来的。
她携阐木盒往府内走,府邸寂静,松树上的鸟鸣声被衬托得尤其清晰,她的脚步声也轻。
路过前池时,她驻足看水中的游鱼,鱼儿在水中摇曳,鱼尾如同扇叶一般展开,在水中上下沉浮。凝视片刻后,她继续往内走。
从她站着的角度,能看到府内三皇子坐在案桌前沉思。
他低头看着案桌上的陈旧锦囊,神情是尹书韫从未见过的肃穆,他整个人陷入暗沉的光线中,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地上跪着一行人,氛围凝滞。
尹书韫轻咳几声,踏入厅内,“殿下,我来了。”
陈奂辞一听到尹书韫的声音便立马抬头,原本疏冷的眼神中升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轻颤,但很快便沉静下来。
他对尹书韫略微颔首,其他随侍起身行礼,而后保持躬首的姿势告退。
“殿下,我给你带了许多糕点。”尹书韫将阐木盒放到案桌上。
见陈奂辞疏远的模样,尹书韫不禁抬眼,“殿下,您不喜欢吃糕点么,怎么不打开看一看。”
“崇王世子有心了。”陈奂辞开口,“现下时局,世子最好不要在我这里逗留太久。”
“原来殿下是因为担心我才疏远我。”尹书韫轻笑,不禁伸出手指,握住陈奂辞修长的的右手,“可殿下为何不唤我子韵?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崇王世子了,不是么?”
陈奂辞抽回自己的手,他看向尹书韫,放低声音,“子韵,回去,现在我这里不安全。”
“殿下怕连累我?”尹书韫站起身,走到陈奂辞身侧,“殿下不要自谦了,我知道殿下有多厉害,你手底下那么多门客蛰伏在暗处,就算你身处宫外的府邸,我相信这里也固若金汤,何必需要担心?”
尹书韫弯下身,状若委屈地扯了扯陈奂辞的衣袂,“殿下,你是不是因为盟约书的事在责怪我,不想再见到我了?”
“没有。”陈奂辞当即开口。
“当真?”尹书韫展颜。
尹书韫松开陈奂辞的衣袂,故意一个没站稳,踉跄着摔向陈奂辞。
陈奂辞伸出手,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柔软便摔入他的怀中,清香扑鼻。
“殿下,”尹书韫顺势坐到陈奂辞的腿上,“你被圣上责罚,当真半点都没有责怪我么?”
陈奂辞高长的身躯僵硬,他的眼神避开尹书韫近在眼前的脸,耳根逐渐爬上红,“子韵,没有。”
平日里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的三皇子,竟然手脚窘迫起来,脑海中止不住地想起那夜的事,喉中也变得干渴。
现在这个时局,不应念及这些事。
“我就知道,殿下对我是真好,才不会责怪我‘失手’烧毁盟约书的事。”尹书韫说。
“子韵,”陈奂辞的声音有隐忍,“你先站起来。”
“我、我站不起来。”尹书韫说完后,双颊通红地将脸埋到陈奂辞的脖颈旁。
“哪里受伤了么?”陈奂辞问,作势要派人去请大夫。
尹书韫按住他,低声再他耳旁说,“我的腿被你掐得又红有肿,根本站不稳,你自己掐的地方,难道不记得了吗?”
陈奂辞一定,他喉结滚动,那只一直悬于身侧的手缓慢抬起,扣住尹书韫柔软的腰身,他的声音变得喑哑,“疼吗?”
“殿下说呢,”尹书韫在他耳旁说,“殿下那日用了多大的力,自己回想回想,我回去涂了许久的药。”
陈奂辞沉默片刻,放在尹书韫腰侧的手作力收紧,“子韵,可要我帮你上药?”
“在腿根处,”尹书韫抬眼望他,“殿下要怎么给我上药。”
陈奂辞的手往下游走,眼睛周围那一圈又稍许变红,“子韵,我帮你看看?”
尹书韫按住陈奂辞的手,“殿下,大白天的,你正经一些,你成天都说人要行中正之道与万物相应,殿下,你的‘中正而应’呢?”
陈奂辞不应声,将尹书韫的腰身抱得更紧。
“殿下,”尹书韫任由陈奂辞抱着她,在他腿上坐得平稳,“圣上为何会对你动这么大的气,甚至会怀疑你要谋反,派人去搜你的宫殿?”
她说,“圣上平日里那般看重你,就算因为盟约书的事,也不至于将你和谋反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陈奂辞开口,“不仅仅是因为息国的事。”
“还因为什么?”尹书韫问。
陈奂辞缄口,像是在思考现在是否合适将这些事说出来。
尹书韫靠在他怀中摇他的手,“殿下,别吊我的胃口。”
陈奂辞觉得尹书韫的撒娇甚是可爱,不由地提起唇角。
“说呀。”尹书韫牵起陈奂辞的手。
“父皇责罚我的那一天,给了我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陈奂辞说,“我没有接受。”
“将功抵过?”尹书韫问。
“父皇一直想让我与丞相府联姻,我一直推脱,他那日正式赐婚,说如果我接下这道旨,便可以既往不咎。”陈奂辞说,“我没有接旨。”
由是圣上当场震怒,罚陈奂辞跪了一整夜。
丞相府是保皇派,如果三皇子和丞相府联姻,便可以将三皇子派系和保皇派系交融在一起,互相制约。
陈奂辞抗旨不从,彻底让圣上怀疑起自己这个过于优秀的儿子。
圣上一直知道民间有多喜欢这位具有圣明之相的三儿子,自从三皇子亲自下衡南治水灾后,民间对于三皇子的盛赞,甚至比他这个皇帝要多。
圣上喜爱能力强盛的后代,但不可能喜欢比自己能力强盛的后代。
“殿下,”尹书韫难以置信地问,“你被圣上忌惮后,就很难回到原来的位置了。你为何要这般顶撞圣上,抗旨不从?”
陈奂辞清冷的眼神盯向尹书韫,“子韵当真不知?”
“和我有关么?”尹书韫问。
“我想娶的人,”陈奂辞目不转睛地看着尹书韫,“只有子韵你。”
尹书韫身子一定,片刻后她恢复正常,故作害羞地用手轻拍陈奂辞的胸膛,“怎么突然说婚嫁之事?”
“我和子韵已经做了那般的事,”陈奂辞说,“必然会对子韵负责。”
他的手指摩梭起尹书韫柔软纤细的腰,不禁想起那夜扣着尹书韫腰的动情。
尹书韫不想谈及婚嫁事,故意转移话题道,“殿下,你案桌上摆着汪如的锦囊,是已经发现什么事了么?”
说到汪府的事,陈奂辞的神色肃静下来,又恢复成尹书韫刚进府时的那般沉思,他唇线抿平,周身气势变得冷厉起来。
“殿下,我想了想,上次我跟你提的要求过于严苛,我收回一个条件,长宁公主的事,我和她自己解决,”尹书韫说,“但汪府这件事真的时疑点重重,我怀疑他和河东瘟疫有关,殿下,你有查到什么吗?”
陈奂辞开口,“三年前,汪如去过河东,在那里见了燕国人。”
“燕国人?”尹书韫惊讶地睁大眼。
一是惊讶于三皇子势力之深,就算被圈禁在府内,也能这么快地查到其他人查不到的东西;二是惊讶于汪如竟然和燕国有关。
汪如对魏氏军那般不明的态度,难道也和燕国有关么?
“殿下的老师为何要暗地里去见燕国人?”尹书韫问。
汪如绝对是土生土长的兼国人,他在兼国身居高位,为何要冒险做这样的事。
“难不成他是因为和燕国人谈生意被发现了,才会将河东屠戮?”尹书韫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对方是燕国的高位者,像假瘟疫这样的手笔,还真的能做的到。
只要他们的生意谈得足够大,足够重。
陈奂辞垂眸看向尹书韫,“子韵不要思虑这些事,我会查清楚。”
“殿下会包庇你的老师么?”尹书韫抬眼。
“汪如对我来说是恩师,但他如果真的勾结异党做出屠戮百姓的事...”陈奂辞闭上双眼,停下话语。
汪如对他来说,恩师如父。
在他失去母妃,在朝中无怙的时候,是汪如主动接近他。
陈奂辞再次睁开眼,神情变得冷峻而庄重,“我会亲手处置他。”
三皇子其人文德以健,中正而应,但有自己的底线。
尹书韫觉得陈奂辞冷峻的眉眼有意思,拿手指画他的眉间,被陈奂辞捉住手。
陈奂辞低头看她,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包裹入自己的手掌心。
“子韵,”他感受着自己手中的柔软,看着尹书韫白里透红的脸,不禁问,“我可以吻你么?”
尹书韫抬眼,“殿下都已经都已经和我做过那些事了,还问这个作什么?”
陈奂辞听到回答,立马按住尹书韫的后脑勺,俯身亲下去。
陈奂辞撬开尹书韫的红唇,与尹书韫的口舌交融,掠夺着尹书韫唇舌中的温热和水意,他的手禁锢尹书韫的腰身,不让她从自己的腿上掉下去。
陈奂辞吻得用力,尹书韫窝在陈奂辞的怀中,有些喘不过气。
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方变得不平起来。
尹书韫问,“殿下,你锦袍中怎么还藏匕首?”
陈奂辞红着脸不回答,低下头,愈发深地亲吻尹书韫,他高大修长的身体遮罩住尹书韫,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想把尹书韫抱到案桌上亲,尹书韫的腰身被抱起,刚想惊呼,又被陈奂辞抱回怀中。
陈奂辞伸手为她擦拭她嘴角的湿润,揽着她看向门口,“魏司马何时来的,怎么也没有人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