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幕早早来临,但陆正柯的房间却密不透风,除却墙上挂着的一只鎏金摆钟,此处没有任何有关时间的线索。
陆正柯半躺在皮椅上,伸手将一枚记忆迷符放在面前——垂坠在他眼前的星符幽幽发着银光。他眉头紧蹙,眉间几乎皱成一个串字。
“竟然建造了这样一座记忆殿堂……”陆正柯叹道,“和月啊,你终究还是对过往耿耿于怀。”这一瞬间,这位气势惊人的会长大人竟显示出一股疲惫的衰老感。
他将魔力从记忆迷符中缓缓抽回。不过多时,银光淡去。
他摇摇头,站起身来。在起身那刻,所有的思绪已被封存心底——他是心如玄石、志如钢铁的猎鬼师会长。
他拿起桌面上的铜铃,轻轻摇了摇,清脆的铃声响起——门口传来开门声。
“会长有请。两位请进。”伴随着守门人的声音,云惊和林优树走进屋内。
“你们来了。”陆正柯靠在长桌前,迎接着两位年轻人。
“陆会长。”两位猎鬼师站定,齐声唤道。
陆正柯点点头,“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他将手中的记忆迷符抛给林优树,“作为月亮猎鬼师,你应该知道如何使用它。”
林优树单手接住,“当然。但是……”他顿了顿,道:“记忆迷符既然是会长的作品,那么……”
陆正柯挑起眉。
云惊见状,截口道:“我们想问会长是否对此次任务还有其他指导呢?”
“何必这般拘泥?”陆正柯低笑一声,“同为月亮属性的猎鬼师,我当然知道你们想问的究竟为何。”他侧身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两枚胸针,伸手递给二人——云惊上前接过,回到原位又分给林优树。
这枚胸针是一朵银质的麦秆菊,细致的做工将花朵盛放的模样雕刻得惟妙惟肖。
麦秆菊——永恒的记忆吗。这倒是一件非常符合月亮猎鬼师审美的魔法道具。林优树想。
陆正柯摸了摸下巴上修剪整齐的胡须,“就像小林说的,记忆迷符是我的作品,自然会对我的魔力有所感应。这两枚胸针储藏了我的魔力——当你们戴着胸针进入记忆殿堂时,记忆迷符会给你们完成任务的提示,也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云惊和林优树对视一眼,将胸针别在自己的左胸前。
“一切都准备齐全。你们就在这里开始任务吧。”陆正柯伸手指了下墙角多出来的两张小床。
云惊道:“多谢陆会长帮忙照看。”他的声音里略带了丝讶然。
陆正柯正色道:“把和月带回来。”
“当然。”云惊笑道,“我们一定会把老师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他的眼神如此坚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股信任感。
陆正柯微微一笑,“去吧。”
云惊与林优树走向墙角的小床,分别躺下。两人双手紧握。
林优树将魔力导入记忆迷符——
只见银光大作,两位猎鬼师已陷入沉睡之中。
陆正柯深深看了眼二人的睡颜,然后再次回到长桌之后,从厚重的文件山中抽出一份,开始批阅。
他等待着任务结束的那一刻。
这一场艰巨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这里是……?
云惊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挤入他眼帘的是正前方猩红色的幔帘,以及木制的高台。
——像是古老的剧院一般。
昏沉的大脑终于彻底苏醒,云惊立刻扭头看向身旁——林优树正回望过来。
黑发猎鬼师面色平静,“你醒了。”
“难道优树你早醒了?”
“对于月亮属性的魔法,我本身抗性就更强。”林优树淡淡解释了一句,“这里不过是一个剧院而已。”
“……怎么回事?”云惊困惑,“老师的记忆殿堂,难道就是一座空荡荡的剧院?”
“这就要问记忆迷符了。”林优树冷冷道。他一双黑眸牢牢地钉在红幕之上。
不等云惊再次发问,猩红幕布缓缓拉开。
镁光灯下,舞台中心站着一位女子。她的金色短发犹如铂金,她的碧绿双眼犹如翡翠。这熟悉的面容,正是云惊永生永世无法忘记的母亲——她是云一真!
“老、老妈?……不会吧?”云惊瞪大双眼。
林优树浑身魔力已蓄势待发。他不动声色地半挡在云惊身前,呵斥道:“记忆迷符,这便是你给我们的提示?!”
云一真微笑。这笑容比耀眼的镁光灯照更为夺目。
破空声响起,云惊已瞬移至她身旁。他伸手——
一个血窟窿裂开在云一真左臂上。
被鲜血贱了满脸的云惊愣在原地。
随后——
无数个窟窿犹如烟花在云一真身上绽放。
她仍在微笑。
云惊眼前已被血雾掩盖。他的手指颤抖着,怎么也越不过与母亲之间的最后一寸——一只手包住他的手指——来到他身边的林优树将他护在身后。
云一真扭头看向二人。她的左脸如被炸裂,显得格外惊悚。她扯动嘴唇——若那血肉模糊、白骨森然之处还能称之为嘴唇的话。
“杀死我的罪人……是谁呢?”
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剧院中不断回响。
……什么?
她在说什么?
云惊双目赤红,惊恐和愤怒充斥他的心,让这心脏犹如快要爆发的火山一般。
杀死她的罪人?
什么叫杀死她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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