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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的亲戚？
如果是亲戚就好了。
但是这时候说自己不是亲戚，那要找什么借口？
海什木抿了抿唇：“不是，是单纯长得像。”
赶在卡维提出其他的质疑之前，海什木补充。
他说之前他一直在外游历，没有想到来了须弥之后，发现须弥的代理贤者和他是一样的长相。
“我也是孤儿，所以查了一番，但证实没有亲缘关系后，我也不是那种会拿脸攀亲戚的人。”
海什木表示自己还害怕自己的脸会给艾尔海森添麻烦，所以他准备尽早离开须弥，前往其他的国度旅行。
“我看艾尔海森给你添麻烦还差不多。”卡维撇嘴，“你可比他有情商多了。”
海什木能说什么呢？海什木只能笑而不语。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觉得你比艾尔海森更适合做朋友。”
卡维看出了海什木的心不在焉，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这位因为长相而苦恼的家伙。
“而且你也没必要因为这个躲着其他人，你长什么样是你的自由，而且这张脸……撇开艾尔海森这个人不谈，还是很帅气的。”
卡维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勉强，倒不是违心，只是觉得夸赞艾尔海森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海什木看着卡维努力跟自己解释的模样，不由得弯了眼睛，眉眼之间浮上笑意，原本锋利的五官都变得温和起来。
卡维的瞳孔微微睁大，被惊艳到了。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艾尔海森的笑，但那种笑，很少有像海什木这么纯粹的开心。
“你是好人。”海什木给卡维下了定义，“谢谢你。”
他承认他对这个世界有憎恶，因为不甘心这么悲惨的命运青睐于他一人，但他在旅途中，也遇到过很多善人。
卡维就是其中之一。
能对于一个陌生人表达善意，站在陌生人的角度帮助陌生人思考，这样的人，绝对不占据多数。
“不、不客气的。”卡维结结巴巴地回答，下一秒却看见海什木跟他告别，似乎还是下定了决心准备离开。
“哎等等，我们还可以再——”卡维伸出手想要挽留海什木，然而抓向海什木左臂的手却抓了一个空。
下意识回头的海什木，在大幅度的转身动作中，斗篷扬起，暴露出了从臂膀往下的空白。
卡维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斗篷黑色的披风垂下，再度将海什木的身体笼罩，在黑袍的笼罩下，他伫立在那里，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然而卡维知道这时候有些东西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嘴唇微微张合，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发现在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徒劳无用功。
“有什么事吗？”海什木正对着卡维，态度依然彬彬有礼，语气温和，“可我还是准备离开，我觉得我没必要找不必要的麻烦。”
海什木见卡维仍然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眨了眨眼，视线下移，找到了卡维的视线着落点，恍然大悟。
卡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的手？”
海什木有些不好意思：“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都是过去了。”
他瞥了眼卡维，神色认真：“没必要可怜我。”
“不，我没有……好吧，我的确在可怜你。”卡维默默低下了头，觉得手足无措，“抱歉，但是——”
卡维忽然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拉近的距离让海什木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就听卡维认真地说话：“请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我承认我抱着一些私心，所以我实在看不惯一个顶着艾尔海森脸的家伙过得这么惨！也就当是解决我的同理心了！”
海什木怔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如果卡维是单纯的同情，或者是单纯的想要帮忙，海什木都会拒绝，但是像是现在提出了自己的欲望让海什木去满足的话，海什木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这可真是戳到他的软肋了。
海什木有些无奈，他看着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冲他鞠躬弯腰的卡维，又看了看周围集中过来的视线，拍了拍卡维的肩膀。
“我们……找个其他地方说？”
“你不走啦？”卡维高兴抬起头，对上了海什木的视线，又眨了眨眼。
此时的卡维还是不能完全将艾尔海森的影子从海什木的身上剥离，但这不妨碍他和海什木正常相处，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怂恿海什木把兜帽摘下来。
“没事吗？”
“真的没事。”卡维坚持自己的意见，“你和艾尔海森差别很大，我相信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把你们错认的。”
海什木盯着卡维看了一会儿，将自己的兜帽推到了后面。
银灰色的短发露出，绿眸因为初见阳光的刺眼而微微眯起，他的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一切都完美的不像是真人。
周围依然该吵吵，该闹闹。
卡维冲着海什木扬起笑容：“你看吧，大家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怎么样你的。”
海什木微微歪头。
被改造过的听力和感知力，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一秒的寂静，清楚地察觉到了周围人的议论似乎变了味。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颔首：“嗯，我们走吧。”
卡维作为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展露善意的人，足够得到海什木的优待。
而且，海什木也很期待，卡维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卡维思考了半天须弥城里有什么不会被打扰的私密空间可以去，然后他就把海什木带去了宾馆，因为本来出门打着蹭酒馆免费酒的主意，所以卡维也没带多少钱，掏了半天口袋都没有找齐应该付的摩拉。
接待员都看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耐心等待的海什木，弱弱出声：“要不然账单我寄到智慧宫？”
“你在说什么啊！”卡维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接待员的意思，脸瞬间涨红，“他不是艾尔海森！不是代理贤者！你账单寄到智慧宫干什么？”
接待员缩了缩脖子。
卡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凶了：“啊，不好意思，我一时情绪有些激动。”
接待员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的，这是秘密关系，秘密关系。”
卡维：“？？？”
他人都傻了，看了一眼海什木，只觉得眼前一黑，想要解释，却百口莫辩。
海什木叹了口气：他就说吧，会被误认成艾尔海森。现在还被误认成偷偷和卡维开房的代理贤者了。
卡维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了最后一枚摩拉，按在了柜台上：“我和艾尔海森才不是那种关系！这件事不许往外传，知道了吗！”他努力装出了凶巴巴的模样。
接待员连忙点头，然后递出了房卡，卡维接过房卡，拉着海什木就往楼上的房间走。
接待员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眼大厅里装模作样看报纸的其他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让我往外传，可是，大家都看见了啊。”
上楼的卡维打了一个喷嚏。
不过他没有在意，揉了揉鼻子，打开了房门，示意海什木进去：“进去吧，我们谈谈。没必要急着走，须弥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停留的，比如说智慧宫，里面有很多书，我想你会喜欢……”
海什木拧眉：“我不喜欢看书。思考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