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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 32 章

等祈福的人走了之后,伊芙琳和兰登从墙上跳下。

庙门是锁着的,刚才那些人也只在庭院里活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根据凯瑟琳的说法,她知道当年奥斯伯格的一个随从运走了忒弥斯的尸体,把她存放在地下城的幽灵神庙里。凯瑟琳只能想起这么多信息,伊芙琳想要再问,她在开始闭着眼睛大喊大叫,用指甲在脸上划出无数道血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在哪里,奥斯伯格把她抓走了!”

她的记忆已经彻底错乱,无法想起更多的事情。

“会不会在庙里面?”

兰登刚想研究一下那把看起来很复古的锁头,伊芙琳已经暴力破门进入了。

庙里面打扫得很干净,从地面到屋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很多骨灰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地下有东西。”兰登一踩上去就知道地下是空的,两人四处寻找机关,最后兰登在门边找到,按下机关,地面从中间打开。

地下通道的尽头,密室中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的周围摆满了鲜花,每一朵鲜花上都带着露水,显然有人每天带来新鲜的花。

伊芙琳屏息凝神,移开棺材的盖子,紧张得手在发抖,兰登和她一起推。

不是忒弥斯,伊芙琳松了口气,说不出自己是庆幸还是遗憾。

“她是……”棺材里的女孩子有些眼熟,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有多处腐烂,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来,她有着巧克力色的皮肤,而且,她应该有一双明亮的会说话的眼睛。伊芙琳惊呼:“她是莉莉丝!”

“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有人闯进密道,扔掉手中鲜花,十分生气地推开他们,查看莉莉丝的情况。

这个人全身裹着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伊芙琳通过他的声音和眼神认出来:“奥兰多。”

“奥兰多,我是伊芙琳。”

奥兰多在国王区跟伊芙琳和卡兹分别之后,就回到了地下城。

就算他已经拥有了一副白色皮肤的身体,可以随意进出帝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可以随便找到轻松且待遇不错的工作,但他还是选择了回家。

蒙上一身黑色长袍,把所有白色的皮肤都遮住,为了不惹人怀疑,靠拾荒为生,只在半夜出门活动。

他找到了莉莉丝的坟墓,每天为她带去一束鲜花,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样渡过。

直到他遇到卡西叔叔。

“是那位,”伊芙琳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的卡西叔叔?”

伊芙琳第一次跟随奥兰多他们来到地下城,就见到了那位卡西叔叔,他抓着半个发黑的馒头,哭着叫她忒弥斯大人。

“卡西叔叔是幽灵神庙的守庙人,他说,借助亡灵的力量,虔诚祷告,可以让思念的人死而复生。”

卡西经过莉莉丝的坟墓,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摇头晃脑一瘸一拐地离开。

奥兰多发现神庙的地下密室,里面有一口棺材,像是曾经躺过什么人。他太思念莉莉丝了,所以不管不顾地把她放进来。

虔诚祈祷亡灵带回来他心爱的姑娘。

伊芙琳和兰登对视一眼,明白他们应该去找卡西叔叔。

卡西就住在神庙附近的山洞里,很难想象在星际时代还有人住在这么原始的地方,伊芙琳在往里走的时候不自觉地靠向手持火把的兰登。

“小心。”兰登搂着她躲开一群从山洞里飞出来的乌鸦。

整个山洞里只有一块木板和几块破布,作为睡觉的床,还有堆成山的垃圾,其中一些被当作食物。卡西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垃圾中央。

“卡西叔叔,你好。”

“忒弥斯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卡西浑浊的眼睛闪着泪光,跪在伊芙琳脚边,边磕头边说。

他每次看到伊芙琳,都这么激动,而且,现在的伊芙琳做了变装,应该跟忒弥斯并不相像。

伊芙琳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看着这么个老人心中不忍:\"卡西叔叔,你先起来吧。\"

她正准备问问幽灵神庙的事情,兰登已经举着火折子,一把扯开床边的塑料白布。

瞬间恶臭扑鼻,里面是一口废弃浴缸,浴缸里盛满了浑浊的不明液体。

里面似乎泡着什么东西。

“不!”卡西突然惊醒,扑到浴缸边,“不可以动!你们走开!”

伊芙琳拦住卡西,兰登挽起袖子,徒手伸进液体里面,捞出了——

一团报纸。

“怎么会这样,忒弥斯大人,天哪……”卡西挣脱伊芙琳,几乎扑进浴缸,涕泪横流,双手在浴缸里面划拉,“忒弥斯大人,您在哪里?”

“浴缸里面是一些防腐的药液,我猜,卡西曾经把忒弥斯藏在那儿很多年。”

山间溪流兰登慢条斯理地洗手,两只手掌十指交错,动作优雅得很,伊芙琳忍不住一再看向他的手。

“那忒弥斯怎么不见了?”

伊芙琳回想起卡西刚才的样子,他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最终把自己哭晕了过去,她觉得很难过。

自从叛军被打败,卡西叔叔把忒弥斯的尸体藏起来那么多年,每天都希望她能够复活,执念太重,让他变得疯疯癫癫。

兰登分析,是当年奥斯伯格身边的一名随行官员,把忒弥斯的尸体偷走之后,交给了卡西。卡西把尸体藏在神庙的地下,希望借助所有叛军幽灵的力量让她复活。

“卡西叔叔好像的确曾经是奥斯伯格政府的一名官员。”伊芙琳和兰登一起下山,天色越来越亮。

然而事实却是没有什么幽灵,把忒弥斯的尸体放在神庙里,也不可能令她复活,她的尸体逐渐腐烂,直到面容模糊,卡西终于承受不住,为了不让忒弥斯变成一堆白骨,他把她带了出来,用那些防腐剂保存她的身体。

然后他就疯了,总觉得自己能看到忒弥斯,从那些防腐剂里头走出来,重新得到生命。

“有人比我们早一步,带走了忒弥斯。”兰登说。

……

首都大学医学院,已经到了深夜,卡兹仍然在桌案前奋战,通过显微镜查看一只来自科蒂斯星的猴子的肺部切片标本。

有人敲门,伊芙琳在玻璃窗外对卡兹挥手,举起手中打包好的宵夜。

“你怎么还在忙?”

“今天的实验报告还没写好。”卡兹捏了捏眉心,十分疲惫,“你怎么来了?”

“找不到你,就知道你肯定在做实验,也就知道你肯定没吃晚饭。”

卡兹吃饭的时候,伊芙琳无意地问:“你怎么没回家?”

卡兹动作一顿:“没必要,”过了会人他补充:“我加入远征军很多年了,和家人不太亲近。”

伊芙琳点头:“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好像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你。”

“怎么说?”

“只是一种感觉,”伊芙琳耸耸肩,来到卡兹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我会更关心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陪我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我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卡兹放下筷子,温和地笑了笑:“伊芙琳,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伊芙琳在卡兹实验室外面的沙发上睡了一晚,第二天一起去首都医院探望霍索恩主帅。

主帅的病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越发严重,伤腿感染了,整个人水肿起来,已经到到了吃不下饭的地步。

一些远征军的将军也在照顾霍索恩,看到年迈的老将躺在病床上,受着这样的折磨,都难过得不能自已。

卡兹掀开霍索恩的眼皮,看了一眼,对众人说:“主帅中毒了。”

“中毒?”

“怎么会这样?”

将军们都围上来,紧张地问,主帅中了什么毒。

卡兹用了医院里的仪器,为霍索恩抽了一管血,分离出一种毒素:“这是一种新型毒素,会在血液中复制病菌,攻击免疫系统,使主帅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而且,这种毒素会伪装成血液中的正常杂志,一般的抽血化验检测不出来。”

“一定是兰登!只有他会用这种阴险的手段。”

“没错,他一定收到了远征军回国的消息,知道主帅肯定会反对他,所以对主帅下毒!”

“在科蒂斯星球攻击咱们的人,也是兰登派去的。”

将军们认定了毒是兰登下的,群情激愤。

佩姬跟所有人争论:“不可能是兰登大人,绝对不是。”

“因为你就是兰登塞进远征军的眼线!别以为我不知道,兰登曾经救过你,佩姬,你是不是叛徒!”

“我不是!”佩姬眼眶涨红,捏紧拳头,马上就要向挑衅者脸上挥去。

“够了!”伊芙琳打断他们,眨眨酸涩的眼睛,看向病床上的霍索恩,“主帅就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们确定要内讧吗?”

各位将军都低下头不再言语,但心里都憋着气。

“指挥官大人,你会相信兰登大人的,对不对?他一定不会对主帅下毒。”佩姬目光恳切,希望伊芙琳为兰登说几句话。

其他将军也等着伊芙琳表态。

“我认为……“伊芙琳环视众人,对佩姬抱歉地点头,”我认为是兰登下的毒。”

“你……伊芙琳,你怎么能这样猜忌兰登大人?”佩姬第一次直呼伊芙琳的大名,气得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露。

卡兹晃了晃手中的试剂瓶:“霍索恩主帅在首都医院的消息,除了远征军没有别人知道,唯一有这种本事能够知道的,就只有兰登。”

伊芙琳来到佩姬面前:“佩姬,你情绪不稳定,我建议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卡伊、布鲁斯,请你们去陪在佩姬身边。”

她加重了话音:“不要让她到处乱跑,以免闯祸,连累整个远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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