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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遂了你的心意猝然去世,害怕了?”赵方晴恶狠狠地盯着她,“各位明鉴,我前些日子喝了大夫开的汤药,一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时常要外出走动才能精神。平氏料准了我出行的时辰和路线,趁雪天将湖边的护栏拆除。她算准了我的药效起势会立即头晕目眩,这才会掉入她准备好的陷阱之中!若不是恰巧有一个会水的丫头经过,我赵方晴那日便就此交代在那儿了!”
说罢,赵方晴跪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你仔细说,平氏算得再准,她如何能准确无误地算到你出门的时辰?又能精准地算出来你身边无人跟随?”李孝宁有些生气。
在他的心目当中,平氏和李榕母子始终都是最讨他欢心的那个。一贯温柔体贴、谨小慎微的平氏,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平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老爷明鉴!”
赵方晴冷笑道:“……你自己做下的事,你自己心里头清楚!”
平氏跪下来朝赵方晴磕了几个头,“夫人心里有气,只管朝我撒便是。只是我并无害您之心,我若是要做这件事,岂不是太过冒险。只一个不小心,这计谋便不可能成功!”
“平婶娘说得不错,若要达成这桩杀人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哪怕这当中的任何一环失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吉光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但倘若……平婶娘并非是第一次作案呢?”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被她的话提到了嗓子眼。
吉光从怀中掏出一枚骰子,弹指高高抛起:“骰子共有六面,我掷得每一面的概率均等,均为六分之一。但倘若我每日打磨其中的一面……总有一日,骰子将会倾向我终日打磨的那一面……平婶娘,您并非是第一次谋害婶娘,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将她推向深渊。你在等,在等她彻底掉下冰湖的那天为止。”
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封手书丢到平氏面前:“上月初一,你在婶娘碗中下了足量的安神药,她下午失足险些从台阶坠下;初七,你命人换了新瓦片,次日大雨,瓦片坠落,砸伤婶娘……诸如此类的‘意外’还有很多。平婶娘,你可认罪?”
平氏抖着手,一页又一页地翻过那些画册,她失声道:“冤枉,冤枉啊——”
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来自李孝宁的响亮无比的巴掌。
“真是我平日溺爱你们太甚,竟敢谋害人命,犯下这样的蠢事!”
平夫人不住叩头,额前不久便渗出血丝,她不敢停下,只是继续哀求道:“老爷饶命,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不关榕儿的事啊……他是多好的孩子,老爷您是最清楚的……”
李孝宁一鞭子抽过去,怒道:“不关他的事?他犯下这样没出息的下作事,还不是你这做母亲的教养出来的!”
李榕一把将平氏护在身后,扬起头冷冷地对抗他的父亲:“父亲只知道责罚我们,你可知嫡母尚在管家时,给过我们二人多少白眼?”
“住口!”平氏拉住他,“孩子,快跟你爹认错!”
“我母亲是良妾,我是长子,凭何要被她如此糟践?”李榕环视四周,“你们满口的仁义道德、满口的李府百代忠良,你们可曾看过庶子和妾室过得是什么下作日子吗?”
他的怒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你烧毁生辰八字的理由吗?你可知这关乎李府的将来,也有你的将来。”吉光缓缓开口。
众人闻言哗然,李孝悌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平复心情。
李榕扯起一个笑,“不错,为了不让你嫁入奕王府,为了不让东府脸面有光。”
吉光看着他,除了痛恨,还有一丝凉意。
“爹爹,李榕烧毁宗祠、谋害人命,罪无可恕。还需送押官府,请律法裁夺。”吉光平静道。
李孝悌点头默许,谁知窦老太太却突然扑出来,哭天抢地道:“你们谁也不准带走我的乖乖孙子,不准带走他!”
吉光觉得她的哭声心烦,便冷冷道:“若非祖母的溺爱娇惯,李榕怎会成今日这般猖狂的模样?祖母倘若还要继续纵容下去,迟早整个家族皆要葬送于他之手。”
李孝悌也并没有驳斥,只是示意侍女将窦老太太送走,命人将李榕押往府衙。
李榕死死未动,忍不住朝溪云的方向看去。
吉光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道:“方才我是骗你的。”
李榕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她看。
“我骗你的,溪云并未怀有你的孩子。”她弯下腰,盯着李榕看,“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
“李——吉——光!”李榕一张脸无比狰狞,“我与你何愁何怨,你为何非要挡我的路,害我至此?”
“你与我何愁何怨?”吉光低头看着他,“无仇无怨。我就是想掐灭你心中罪恶的□□,阻断你向上爬的路,让你永远只能屈居人下,为人庶子。李榕,你做过何等恶事,我只不过原样奉还!”
说罢,李孝悌挥手示意,几个家丁立时便一拥而上,将李榕绑起来送往府门外。
李孝宁此时气渐渐消了,似是斟酌了许久才来恳求李孝悌:“兄长,榕儿千错万错,是我唯一的子嗣。就算他一时糊涂,用家法处置便是了,为何一定要断送他的前途……”
赵方晴尖声道:“老爷好生糊涂!”
“可你如今也毫发无损不是吗?”李孝宁继续恳求,“如今朝堂上只一个慎哥儿,他往后若无兄弟帮衬,只怕路走得艰难……”
吉光正要开口,谁知李稚忽然从赵方晴身边冲出来,颤抖着说:“奕王选妃时,大姐姐的马车是二哥哥命人换走的!他骗我,说只会让马夫带着大姐姐出去兜圈子误了吉时,谁知他竟然指使马夫到烟柳之地……”
吉光猛地看向她,只见李稚咬着牙,双拳紧紧攥着,清瘦的脸颊落下两行眼泪,用极低的声音道:“抱歉。”
“还有什么事是他指使的?”吉光开口问道。
“还有……还有……”李稚撇过脸去,“也是他,以姐姐的名义约奕王与我在寺庙相见……”
赵方晴大怒:“好个榕哥儿,这是要害我儿一辈子!”
听完这些话,李孝宁和窦氏都不说话了。
李孝悌看了看他们二人,正色道:“榕哥儿做出这样的事,焉知不是你们平日娇纵太过。若不是吉光及时察觉,日后他还指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篓子!这件事便罢,我必然要送他去受审,日后如何裁决,全凭律法定夺!”
说着,他看了一眼李孝宁,“至于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
李榕被押解出门,李孝悌一行人正准备回东府,谁知突然听见身后“砰”地一声。
转头一看,平氏缓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洁白的额间一个大洞正汩汩出血。
饶是家中请了大夫来抢救,平氏也还是未熬过夜晚,不到凌晨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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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吉光又重新回到课堂。
经过这段日子的磋磨,她忽然发现同窗对待她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们眼神里的怠慢嘲讽逐渐转为敬意。
所幸吉光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没人扰她落得清闲更合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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