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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江南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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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荠正待思索片刻之时,身后景安传来冷冷一语。

“那就来一间上等房。”

他想的很透彻,蛰伏汴京数日,又是易容之身,按理叶亭贞不会找到他才对,无论叶亭贞此行目的为何,眼下有个栖身之所才最为重要。

隐于人群,不出挑,才最安全。

“好嘞好嘞,两位客官请上楼。”

沈荠暼一眼他,懂了他的心思,也不知这叶亭贞在搞什么把戏,又是找玉,又是亲自来巡视苏州,难不成他真有什么线索不成?

能让他大动干戈,难不成皇太子真的没死?

沈荠显些被这异想天开惊了一下,上楼梯之时,不动声色环顾了这正用膳的顾客,皆普通人家装扮,天南地北的侃着,一阵调笑,并无不妥。

若是太子还在,真的会在苏州吗?

二人随着掌柜来到二楼拐角处,接过钥匙,推开房门,阖拢休整一番就住了下来。

屋内不很大,熏着香烟,中间放了紫檀屏风将床榻与其他摆设隔开,铺陈波斯地毯。更妙的是这房间临街,推开窗来,这街上的繁华与热闹全都一股脑涌入屋内。

但沈荠也只是打开一瞬,这热闹太过嘈杂。

对这床榻分配问题,二人起了争执。

沈荠认为地面寒气湿冷,不适合伤势未愈的景安。她轻拢起榻上的被子,去了屏风另一侧,却被景安伸手拦住。

“姑娘,此举不妥,断没有让姑娘睡地上的道理。”

她的衣袖被他扯住,挣脱不得,“随你。”后退几步,去了屏风那一边背对着他。

萧索的背影似乎含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叹息,如这香烟一般,丝丝缕缕,犹显落寞。

景安知晓她情绪不对,自出京以来就没露出笑脸模样,一路奔波而来,也是兴致缺缺。

他没有哄过人的经验,更是无从知晓沈荠这不高兴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为着叶亭贞?

他把地面细细打扫了,三两下铺好被子,绕过屏风,沈荠还是坐在桌旁,临窗望向街心。

两人的沉默衬得外面更加嘈杂,只剩空荡荡的满屋焚香声。

客栈伙计适时敲门,这才打破沉寂,他拎了黄花梨食盒进来,“客官,膳食备好了。”

又是将饭菜细细摆好,拢共三菜一汤,又添两碗珍珠白米饭,溢了满屋子人间烟火气。

“这是本店特色,豆腐羹、拌生菜和清蒸鲫鱼,客官请慢用。”

伙计低眉,将门阖拢,退了出去。

沈荠坐于景安对面,拿起筷子对满盘珍馐手足无措模样让他忍俊不禁,平日无悲无喜的脸上也蔓延上一抹笑意,似是琼枝霜叶。

“吃鱼罢,这两日舟车劳顿,尽食糕饼,难免胃口不佳。”

沈荠抬眼,对着那鱼终究没有下筷子,转而夹了一块豆腐。

景安是知道沈荠不会吃鱼,自幼时她曾被一口未去掉刺的鱼肉卡进嗓子,闹的满城皆知,连御医都被请了去,才将刺取出,从那以后,承明殿的午膳再也没传过鱼。

他敛袖夹起鱼腹上的一块肉,放入碟中,细细的把刺挑出来,又将那碟推至沈荠面前。

“没刺。”

自遭逢变故,她不习惯有人如此亲昵举动,平日与景安也只是合用一张桌子用膳,却无夹菜之举,这今日景安明显逾矩了。

“谢谢,但我不喜食鱼。”

沈荠又推回去,仿佛带着气般往口里塞了口白米饭咽下去,朝他挑了一侧的眉毛,挑衅般地看着他。

景安看到被推到手边的碟子,也不恼,“你尝尝,没有刺。”

他仿佛不知疲倦般拿起碟子递到她面前,露出被火燎伤的疤痕,好像就想让她尝一口,仅此而已。

沈荠觉得他固执,可自己何尝不是呢?

这世间唯一记得她不吃鱼的人都不在了,又有谁还值得惦念呢?

她赌气般夹起鱼肉,塞进口中嚼了起来,还不忘睇了景安一眼。

杏眼盈盈,好似揉碎了冬雪。

景安又不厌其烦的将那一条鱼都剔了刺,放入她碟中,自己那一碗米饭几乎没怎么动。

沈荠也不知怎地,明明怕的要死,但还是带着一股气,与景安对峙着,仿佛这样自己才不会输。

“姑娘还在气恼什么?”

景安抬眼暼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轻松将这薄冰化解。

她气极,嫌他榆木脑袋,“公子还不知道我气什么?”

他平静且随意地将她那点别扭执拗击破,“就因为不让姑娘睡地铺?”

沈荠一下涨红了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脸颊,仍不服输般用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

“你睡不睡地板与我何干?你的伤好不好与我何干?你是伙计,我是掌柜,你就得听我的,你还偏偏忤逆我。”

她负气的语调中暗含哀怨,景安闻声只是淡淡一笑,“哪有让姑娘家睡地铺的道理。”

沈荠作势不理他,用罢饭就坐在榻上整理包袱来,只留景安收拾残羹。

他不知这是她一贯小伎俩,只想使出妙计笼络了他,好为扳倒叶亭贞出份力。

可她不知,景安不是一般男子,他当她是只炸毛小猫,除了安抚就是晾在一旁,等她觉得无趣了,自会再回到身边来。

两人的博弈一直持续到入夜,期间谁都不肯先吭声。

待星绕孤月之时,沈荠沐浴完和衣躺在榻上,这番轮到景安去沐浴安置,她听得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响,莫名心跳的有些快。

这大抵是她头一回与男子共歇一室。

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闻着身上弥漫淡淡皂荚香,又想下来沏杯茶喝,润润嗓子。

突然听得隔壁有什么打砸了的声响,男人的低吼声与时不时女子的痛呼声,在夜间甚是清晰。

沈荠忙披衣站起,仔细贴墙听了一会,才听得这隔壁实在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声响,踩着鞋轻叩屏风,传来景安清冷一句,

“怎么了?”

她拢了拢鬓发,整理好衣裳,“景安,隔壁似乎起了争执,我去看看,你不要随意走动。”

言罢,就开门出去,二楼都是预定的房间,因此没几位顾客,只有她与隔壁是有人住的。

沈荠敲了敲门,听得里面狂风骤雨般挥拳的声音,她直接推门而入,屋内与她房间一样的装潢,此时点了几盏纱灯,恍若白昼。

“臭婆娘,老子一日赚几两银子,你都藏哪去了?”

榻上两人正拉扯着,那男人直掐着女子的脖子往墙上摁,摁的她脸色涨红,眼冒金星,口中不断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听得那壮汉心烦意乱,拳头噼里啪啦一阵雨点般落下,拳拳打到实处,净把人打到只剩出的,不见进的气了。

“住手!”

沈荠一声怒喝,她手里握着从桌上拿起的花瓶,只要瞅准机会就能砸下去。

她平生最厌烦此事,倚强凌弱,算得什么好汉?

那男人被唬了一跳,直起身来转头,“你又是谁?来这做什么?”

沈荠被一阵浓烈酒气熏得皱眉,这男人想必是酗酒成性,借此来发泄怒火。

“看不惯你恃强凌弱!”

那男子生的一副儒雅模样,却作如此行径,委实令人不齿。

沈荠看了眼瘫在床上的女子,不觉怒从中来,“你眼里还没有天理王法?”

那男人反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醉醺醺的身子一步三晃地欲像沈荠走来,她警惕地后退一步,“待到天明,我就去告官,想来你也是读书人罢!”

“读书人……哈哈哈”

那人忽然带了悲怆,但又晃悠悠的继续朝沈荠走过来。

“我早就不知道哪有什么天理王法?我只知道人要发财,要做官,还读什么圣贤书?”

他癫狂模样令沈荠一惊,她只觉自己过于莽撞,不该孤身前来惹上这么个酒鬼,她步步往后退,可身后是墙,已退无可退。

正当那人要挥拳之时,沈荠早已瞄准他额角,正要挥下去的同时,那男人“轰”地应声倒地。

景安蓦地站她面前,手里拿着花瓶,碎了一地的渣滓,只着一袭单衣,头发带着泠泠湿意,两人对视一番,沈荠莫名心虚。

“我只是听隔壁声音过于凄惨,才过来的。”

“伤到哪里没有?”

景安一脸关切,月色如勾,从窗外映射进来,衬他脸上,朦朦胧胧。

沈荠摇头,她猛地想起这屋内还有一人,忙去察看她的伤势,景安亦跟了过去。

那女子勉强坐起身,脸上斑驳,唇角沁出血迹,看着好不狼狈。

“多谢。”

她从口中吐出二字,像是失去全部气力。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找大夫?”

景安是男子,他只匆匆看了一眼榻上的狼藉,就把那醉倒的男人拉到屋外面,自己守在门口,等着屋里的沈荠。

“不用,他只在醉的时候打人,别的时候……不会。”

沈荠看她这幅模样,就懂这又是一位为爱成痴,飞蛾扑火的姑娘,也不欲多劝,正抬脚欲走,却听得背后一声“多谢姑娘。”

她不忍多看,与景安一齐进了屋里。

年关已过,这春日将来到,这夜里的风也不似汴京的凛冽,倒是温和。

沈荠重回榻上,倒是没多想方才那事,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景安与她对视那眼神——是清冷的,浓烈的,瑰丽的。

丝丝缕缕的牵动她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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