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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沉默了一瞬，詹航康道：“师傅，您贵庚啊？”
师傅很开朗地笑：“二十七岁。”
“哦，二十七岁啊。”二人异口同声道。
随即，车厢内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这沉默并不诡异，二人不说话，是因为现在都有点难绷。
瓦而弯腰低头，噼里啪啦地打字，在手机上给詹航康发消息：“我就说吧，工作会使人衰老。这都老成啥样了。”
詹航康则不是很同意瓦而的看法，他发表自己的意见道：“也许有另一种可能。”
他道：“是职业的原因，窗户透光的，这人开车不抹防晒霜。”
瓦而继续反驳：“如果按照你这样说，他的左脸一定会比右脸更加衰老，皮肤更松弛。毕竟，驾驶座更靠近左边窗户。但是很显然，这个年轻人老得很平均。”
她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肯定是工作的原因，我要是天天开车跑出租，现在已经六十岁了。”
其实本质原因，是瓦而并不怎么把防晒这件事放在心上。
詹航康从低下头打字的状态中抬起了眼，悄悄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机。
司机感受到了詹航康的视线，也抬起了脸来，点点头，朝他矜持地一笑。
他道：“你的猜测是合理。”
“但是，难道你没有发现。”他大大地停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把后面的话发了出来，“司机的两半边脸确实是有些细微的不同吗？”
詹航康一句话分了好几段发，神神秘秘的。
他这一下大喘气，给瓦而弄得有点紧张。
瓦而顿了一下，思考了几秒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还是没能忍住，打了他一下，在手机上继续打字道：“我还以为你要说这司机不是活人呢。”
看到瓦而发来的信息，詹航康不说话，只是笑。
司机很快就刹住了车，道：“就在这儿下吧。”
瓦而看了一眼，道：“这里能下车吗？”
不对吧？自己好歹也是考过驾照的。
“能。”司机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几秒，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二人还是下了车。
瓦而和詹航康见那司机直接在人行横道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前几次乘坐出租车，去往的都是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
但是现在二人所站在的这个春晖大道，人流量大大地增加了。
和前几次相比，数量几乎是翻倍的。
二人目送着那辆黄色涂装、上面印着熟悉商标的车辆把大马路当成自己的客厅一样。
不仅大喇喇地在人行横道之上转完，还各种加塞，狂按喇叭。
凶得狠，简直开始要横冲直撞起来。
瓦而皱着眉头看这一场闹剧。
她对詹航康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是没有完善的机构的，却还要搞出这些红绿灯、人行横道出来，设施和上层建筑，完全就是不能互相匹配的。”
就像是，凭空被挖了一块出来的真空地带。
虽然骨架依然存在、四肢也依旧能够自如地行动。
但是，只要一眼，别的正常人就能轻易地看出，眼前的这个“人”，只是行尸走肉，是没有灵魂的。
詹航康笑道：“你又开始多想了。”
“砰！”
随着那辆出租车疾驰而去，虽然在那位师傅的手中，那辆黄色涂装的车辆不曾触碰到一个人、一辆车。
但不知怎么地，四周的交通逐渐开始混乱了起来。
透过车窗，瓦而看见了一个司机迷茫的眼神，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打开这个转向灯。
但不久，他的眼神又重新恢复了清明。
那是充满着麻木的清明，他眼神变得逐渐坚定，随后一脚油门。
直直地冲着电线杆撞去！
就像突然产生了连锁反应一般。
热热闹闹的春晖大道之上，开始产生了连环的撞击声。
在这一片连环车祸之中，瓦而转过了身，抬起了头，看向头顶上饭店的招牌。
四周的五彩led灯不断闪烁了起来，上书五个字。
“春晖大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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