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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蒋栀子登时绷直后背，嘴里含着没咽下去的肉，她明白过来身后那二人的身份，战战兢兢手伸进口袋捏着手机出来。
对面许夏冷静的声音响起，“别紧张，他们在往这儿看。”
蒋栀子没说话，举起冰凉的饮料猛灌两口，刚想给布瑞安打去电话，又担心那两人有会汉语的，转而点开微信给布瑞安发去了消息。
她发完消息当即把手机反扣桌上，拿着刀叉想继续吃饭，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心里胡思乱想间，眼前忽然出现一块插在叉子上的肉，她疑惑跃过骨节分明的手看向它的主人，许夏正唇角上扬，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勾得她心脏扑通扑通有力的撞击着胸腔，她看得痴迷，鬼使神差地张嘴咬下牛肉，缓慢地咀嚼。
许夏就这样一下一下适时往她嘴里送肉，时不时瞥一眼她身后那两个人，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蒋栀子红扑扑的脸颊。
他略微有些惊讶，“你脸怎么这么红。”他说着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蹙眉，“确实没有酒精。”
蒋栀子身子一僵，夺过饮料，“我是热的，不是喝酒喝的。”
“空调开这么低你还热？我都觉得冷。”他嘟囔着叉一块肉送进嘴里，眉眼舒展，“味道确实可以。”
蒋栀子低下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要你管。”
刺啦一声桌椅拉开的声音，随着几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蒋栀子握着饮料快见底的玻璃杯子，在身边人影走过时飞快扫了一眼。
他们在前台跟收银说了几句后，转身推开门离开，蒋栀子将剩下的饮料喝干，放下杯子也站了起来。
许夏抬眼：“上厕所?”
“上什么厕所，赶紧跟过去啊。”她说着拔腿要走，许夏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告诉布瑞安就可以了，你跟着去干什么，他们两个人身上指不定藏着枪。”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改主意去别的地方偷猎去，我们跟着他实时跟布瑞安报告行踪。”她眼底隐着兴奋的光。
许夏握着的手收紧了些，语气严肃，斩钉截铁道，“太危险，不准去。”
蒋栀子不开心地转头，小声祈求，“我车技很好的，开车悄悄跟着，绝对不会发现，就算是发现了，我也会很快甩开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许夏直直盯着她，不肯松手，“你当小孩子过家家那么轻松?万一他有枪，你没甩掉被他的枪打爆胎怎么办？你还跑得掉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不准去。”许夏语气强硬带着几分压迫的意味，蒋栀子眼见说不动他，垂头丧气坐下，叉起牛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味同嚼蜡。
手机响了两声，她拿起手机，是布瑞安回的消息。
【布瑞安：你怎么知道的？消息确定真的?】
蒋栀子抬头问许夏：“布瑞安问我保真吗。”
许夏喝了一口水说：“那两个人刚才聊的是这两天卖货的收入，顺带提到要去雨林将陷阱加固，黑市有人出大价钱预购一张豹子皮，他们老大今晚打算在雨林随机猎杀一头豹子。”
蒋栀子低头给布瑞安发去许夏所说的后，放下手机心不在焉地吃着牛排，眼神撇向窗外渐渐失神。
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许夏一想再想，终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一步，“你要实在很想看到过程，我们先去救助站，如果能碰到布瑞安，她和警察允许你去，我就同意。”
“好。”蒋栀子听见这话心中暗喜，不快的心情烟消云散，她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不准反悔！”
“不反悔。”许夏抽一张纸巾擦擦嘴角，“看你也吃不下去，打包走吧。”
他说完伸手叫来服务员让他打包剩下的食物，叮嘱等会儿会回来拿后，跟蒋栀子出了餐馆，驱车前往救助站。
一路上他开得稳稳当当，速度不快，蒋栀子在一旁不断催促他快一点，许夏选择置之不理，我行我素慢慢开。
车子在一条小路上拐过，明亮的车灯照在前面行驶缓慢的一辆车尾灯上。
副驾驶探出一个头转过来看着他们。
许夏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将远光灯换成近光，双眼倏忽暗下，那人见车灯变成近光，头缩回车子里，跟在那辆车后，放缓车速。
蒋栀子不解看他，“你超过去啊，这么慢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救助站。”
许夏喉结滚动，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前面那两个人，是刚才餐厅那两个。”
刚才在餐厅因为有些紧张而一直没注意那两人样貌的蒋栀子一听这话，噤了声目视前方，“他们难不成也要去救助站?”
“应该不是。”许夏看了眼导航，“他们等会儿应该会拐弯。”他话音刚落，前面的车子开了左转向灯，拐弯向左。
许夏依旧直走，黑漆漆的夜色中，他透过车外的后视镜看着那辆车亮着车灯渐渐远离，缓缓开口：“那个方向是雨林所在的方向。”
“你跟上去呀。”蒋栀子有些焦急。
“现在跟上去，不明显告诉他们我们在跟踪?”许夏踩深油门，“先去救助站，你问一下布瑞安她们走了没有，如果没有赶紧去，按这个速度，他们要是再不走很可能会扑空。”
“好。”蒋栀子不敢懈怠，赶紧给布瑞安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蒋栀子声音微颤。
“你们出发了吗？”
“在路上，怎么了，你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蒋栀子扭头看许夏，按下免提。
“他们已经往雨林去了，看起来并不是一起行动的，团伙的头有可能已经在雨林了，你们最好小心行动。”他语气略微有些急促。
“我知道。”布瑞安答应后，蒋栀子又叮嘱她一定小心后挂断电话。
许夏也在此时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蒋栀子看着导航，惊讶看向他，“你不是说跟着他们等于告诉他们自己被跟踪吗？”
“我只是去雨林，并不是跟踪他们。”许夏绷着脸。
“啧，还跟我说危险，你也去雨林，肯定会跟他们撞上。”蒋栀子撇嘴吐槽道。
“并不是只有一条路通往玉林。”许夏耐心解释，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她，“你带dv了吗？”
蒋栀子愣住，摸了摸胸口，空荡荡，她一拍头，“靠，扔餐馆充电忘拿了。”
她给餐厅打去电话让许夏帮忙告知工作人员收起dv。
“真是的。”她一脸懊恼，“偏偏就今天忘带dv，等下那么精彩的场面录不下来真是可惜。”
“既然你没带dv，那还是回……”
“你敢把车开回去，我敢转方向盘撞死咱俩你信不信。”蒋栀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看起来有一点恐怖。
“信。”许夏抿嘴加快油门。
他在快要靠近雨林时关上了车灯，前方登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摸黑一点点向前，在看到光亮时停下车子。
他们刚一下车，一束刺眼的光登时照过来，蒋栀子心猛跳两下，额头登时冒出冷汗，她紧紧攥着许夏的衣角，许夏一动不动，看着那束光靠近，伸手搂住蒋栀子，面露歉意开口。
蒋栀子听着他跟那个拿着手电筒的本地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半晌，那人冲她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转身离开。
待那人走远，蒋栀子战战兢兢开口，“你们在说什么？”
“我说跟女朋友出来夜游，但是迷路了，那人是附近的村民，也出来夜游。”许夏说完从车上拿出一柄水果刀，又拿着手电筒，“我还以为他是那伙人的同伙，随便编了个理由你别介意。”说完拉着她往前走。
女朋友……换平常，蒋栀子在听见这话时一定会气急败坏怒骂他一通，可她不仅不觉得反感，反而心里涌起一股异样感，好似有东西爬过心尖，痒痒的。
今晚月光不作美，周围黑漆漆的还刮起了风，蒋栀子裹紧外套紧紧贴着许夏走，她心里七上八下生怕碰到意外。
走了没一会儿，他们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面包车，还没等确认里面有没有人，车子哗啦一声拉开，蒋栀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车里，手上还有一只衣袖。
许夏愣愣看着自己没了一只袖子的衣服，一抬眼，袖子还在发愣的蒋栀子手里，他一脸无语地上了车拉上车门。
“不，不怪我。”蒋栀子把袖子扔给他，眼神飘忽，“你这衣服也太不结实了，一扯就掉。”
“你怎么不说是你力气大。”许夏没好气脱了外套，只穿一条t恤。
布瑞安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语气带着几分后怕：“你们来干什么？怎么来的……”她喋喋不休的问着各种问题，问得蒋栀子头晕。
许夏缓缓回答：“冲动想记录一下这次行动。”他看一眼心虚的蒋栀子，“没想那么多抱歉。”
布瑞安看着他手里的刀，“……没想那么多?”看起来明明是想了很多。
“是我非要来的，你别怪许夏。”蒋栀子有些愧疚。
布瑞安叹一口气，“幸亏那伙人还没来，万一你们正好撞上他们……”
“嘘……”驾驶位的伤疤男冲他们嘘声示意闭嘴。
布瑞安顿时噤声，窗外流水一般闪过一片昏黄的灯光重又暗下去，随着一声略响亮的刹车声，远处的车里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个个手里揣着枪。
蒋栀子心脏骤停，下意识往许夏身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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