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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誉话一出口，不仅把慕施吓到了，也把门外的柳白和沈砚青吓到了。
慕施赶紧拉了拉沈誉，示意他不要说这种让慕甜甜为难的话。
然而慕甜甜并没有像慕施所担心那样会觉得为难，她倒是觉得沈誉给了自己一个非常胆大且有效的主意。
——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凭心而论，顾晓春对自己并不好，在顾晓春领养自己的这几年里，除了高中时期给她交了学费外，没有其他更多的关心，大学之后对她的生活更是不闻不问。
唯有顾曼婷要进去娱乐圈发展了，顾晓春总算想到了自己。
之前慕甜甜总认为三年和梦想娱乐的履约已经偿还了顾晓春收养自己的“恩情”，所以到时候合同不续约就行了，但实际上她没有考虑到只要自己和顾晓春在法律上还存在着领养关系，顾晓春仍然能约束到她。
不光是想毫无负担地和慕施交好，也是为自己以后无拘无束的生活着想。
不过依照顾晓春的性格，如果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要解除关系，那必然会遭到顾晓春的背刺，尤其是在顾曼婷还需要自己的时候。
慕甜甜非常认真地在思考，最后她总结出来最好的方法还得是让顾晓春主动找自己解除领养关系。
可是如何让顾晓春主动，又成了一个难题。
慕施见慕甜甜长久不说话，以为她很为难，颇有埋怨地看了一眼沈誉，随后道：“甜甜，你不要听沈誉那么说，你不需要二选一。”
“妈妈！万一她是顾晓春故意派来接近你的呢？你就确保她一定不会害你吗？”
沈誉并不退让，他看向慕甜甜，“慕甜甜，就算你和顾晓春断绝了关系，以后我若是发现你和她仍有往来，对我妈妈图谋不轨，我照样和你硬碰硬。”
“然后扒掉我一层皮？”慕甜甜嘴快下意识接道。
沈誉一愣，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重口味？我才没有这么凶残！顶多……顶多删你好友！拉黑你！包括我妈妈的平台也是如此！”
噢对，还有想方设法让沈砚青把球场的vip会员也给删除了！
这是沈誉能想到最不留情面的方法了。
嗯，怎么说呢？
这个回答倒是超乎慕甜甜的想象，但仔细想想也的确像是慕施养出来的孩子的做法。
慕甜甜随即起身。
见她要走，沈誉却有些慌张：“怎么？你不愿意？”
慕甜甜无奈地笑了一下。
刚刚是谁那么凶巴巴威胁自己？怎么自己要走了他倒是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这么看，沈誉倒不是讨厌自己，只是更从照顾慕施的角度出发。
“昂。”慕甜甜逗他，“我去买一瓶502，这样能牢牢地将我的皮粘在身上。”
沈誉：“......”
慕甜甜向慕施鞠了一躬：“天色不晚了，慕老师，我该回去了。”
慕施点点头，不忘叮嘱：“沈誉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方便回去吗？要不我让人送你？或者我开车送你？”
“咳。”一直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柳白清咳了一声，示意慕施不要这么做。
慕甜甜听出来了，她也不想给慕施徒增负担，便拒绝了慕施的好意。
从球场出来后，慕甜甜看到一辆车恰好也从里面开出来，瞥到熟悉的车牌号，慕甜甜立马招手。待车停稳后，她一溜烟钻了进来。
车内正在看合同的沈砚青无奈地笑了笑：“慕小姐上我的车倒是很熟练。”
慕甜甜像是早有预料般立马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取出一袋饼干递给沈砚青，笑道：“不知道这些饼干能不能支付这两次小沈总载我的车费钱？”
答案当然是不够的。
沈砚青垫了垫小饼干的重量，颇有些吃味地说道：“这和小舅母的那一大袋点心相比，实在是太轻了。”
慕甜甜笑了笑，沈砚青自然是比不过慕施的，似乎现在在她心里谁也比不过慕施。
沈砚青拆开包装袋，一边安静地吃下慕甜甜的饼干，一边翻看着合同。没一会儿，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沈砚青接听着。
由于车内就这么大，慕甜甜很轻易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声音的主人颇有讨好沈砚青的意味，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最后才问沈砚青合同看得如何了。
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慕甜甜觉得格外熟悉。
待沈砚青放下电话后，慕甜甜试探性问道：“是刘怡明吗？你要和他合作？”
“不，其实我们并不想和梦想娱乐合作的。一来考虑到之前这家公司对小舅妈不好，二来是刘怡明人品有问题，和他合作存在风险，我们沈家不想把口碑砸在这种人身上。”沈砚青如是说道。
听到沈砚青拒绝和刘怡明合作，慕甜甜没来由地心情舒爽。
“你看上去很开心？”沈砚青侧目问道。
“看讨厌的人吃瘪，自然开心。”慕甜甜也不隐瞒，“说起来，我能问下你舅舅是什么样的人吗？当然我觉得他肯定是比刘怡明优秀的。”
沈砚青点头：“我舅舅常年在国外搞研究，虽然嘴笨，不懂情趣，但很珍视小舅妈。原本小舅妈回来他也是想跟来的，最后因为研究的事还是没能一起回来。为此他还连续一个星期给我打电话，让我多多照顾小舅妈。”
“真好。”慕甜甜感慨道。
“小舅妈也好。”沈砚青立马跟上，“我对他们恋爱的事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当年沈家在国外产业一度受挫，是小舅妈力挽狂澜，用自己的钱和名誉帮沈家撑起来的。就算慕施和我们不是一家人，她也是我们沈家足够尊敬的恩人。”
慕甜甜安静地听着沈砚青说当年的事，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刚刚好像也只是说‘不想’，实际上你们沈家和梦想娱乐的合同应该谈下来了吧？”
沈砚青点点头，有些苦笑不得：“是的。沈誉太冲动，当时他想着要在综艺上狠狠打脸梦想娱乐，便轻易答应了合作，草草签了合同。”
慕甜甜：“......”
行吧。
沈砚青示意慕甜甜打开合同：“我们这次合作的项目是国内的亲情向的综艺直播。之前谈好的是双方赞助商平摊经费，不过这两天刘怡明会追加钱，因为他这边希望增加一个名额。为了堵住沈家的嘴，他们承诺也给我们增加了一个名额。不仅如此，因为他的擅自决定，导致综艺行程安排也推迟了，推迟的成本也需要梦想娱乐承担。”
最近沈砚青轻描淡写地感慨了一句，“梦想娱乐为了这次综艺付出了不少成本。”
这里慕甜甜听懂了。
娱乐圈这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投资方，而这些投资方投资娱乐圈项目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培养自己的明星。
就像沈家培养沈誉，顾晓春和刘怡明的梦想娱乐培养顾曼婷一样。
可是除了顾曼婷，还有谁值得刘怡明再多花钱培养呢？
甚至不惜为了她增加两个名额的钱。
慕甜甜摇摇头，将这个疑问抛诸脑后，随后问了其他问题：“既然是亲情向的综艺，那慕老师会去吗？”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希望沈誉和小舅母一起去，但是从目前来看小舅母从回国之前就没打算大张旗鼓营销宣传，这说明她并没有在国内发展业务的打算。小舅母不愿意，那我们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沈砚青顿了一下，继续道，“不仅如此，可能沈誉也去不了......因为综艺开播时间推迟后，新的开播时间和他研究生实验项目大赛的时间撞上了。”
慕甜甜微微愕然，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惊讶慕施还是惊讶沈誉。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捡了一个重点的问道：“慕老师没有回国发展的打算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对于这个话题沈砚青没有再说下去。
慕甜甜也知趣没有再问，她低头随意翻了翻合同，下一秒就被合同上乙方的署名吸引了注意力。那是刘怡明的签名，字体飘逸却透露着丑陋。
电石火光之间，慕甜甜赶紧在自己包里翻找着，最终她找到了那个从孤儿院档案里拿出来的纸条，然后将两个字迹放到一起比对。
不能说如出一辙，但也有八分相似。
那一瞬间，慕甜甜只觉得一股恶心涌上心头。
兴许是慕甜甜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一旁的沈砚青都注意到了。
他问：“你怎么了？晕车了？”
“没有。”慕甜甜火速将纸条和合同收了起来，生怕被沈砚青注意到，“也有点。能不能开个窗？”
沈砚青的目光留意到慕甜甜收起来的合同，他没有戳破，只是顺着她的话点头：“可以。”
趁着慕甜甜开窗的功夫，沈砚青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随后司机调了头往一处司法鉴定机构驶去。
等慕甜甜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司法鉴定机构的大门口。
沈砚青示意她下车：“既然慕小姐有疑问，那不如直接用证据说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慕甜甜看到鉴定中心，警惕地问道。
“慕小姐不适合演戏，因为表情都写在脸上。”沈砚青回答，“我并非打听慕小姐的私事，但涉及到小舅母，所以比较关注。”
“涉及慕老师？”慕甜甜心底一沉，“可即便证明这是刘怡明的字迹，那也只能证明他可能是我父亲，和慕老师没有关系吧……”
慕甜甜的声音越说越小。
“可是慕小姐心里并非这么想的，不是吗？”沈砚青看上去并不排斥慕甜甜的想法。
“我和慕小姐的想法一定，目前而言唯有年龄问题对不上。我认为慕小姐不如好好想想，有没有人能够准确记得你真实年龄的。尤其是确认笔迹之后。”
听到这话，慕甜甜思考了一会儿也同意了。
“这家司法鉴定机构靠谱吗？”
“是我市最权威的鉴定机构，不仅笔迹能鉴定，血缘关系亦可以。”沈砚青意有所指，“我的师姐就在里面工作，如果慕小姐信任我的话，我可以拜托她加急。”
“那就加急吧。”慕甜甜毫不犹豫地说道。
沈砚青盯着慕甜甜看了一会儿，而后问：“倘若鉴定结果正如慕小姐所料，慕小姐又该作什么打算呢？你要告诉刘怡明，养女变亲生闺女吗？”
慕甜甜摇摇头：“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既不生我也未养我，我的人生与他无关。”
最后沈砚青介绍的这家司法鉴定机构承诺慕甜甜最迟一个星期能出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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