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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满是“欢迎回家”的标语。
各大商城都换上喜庆的红色,因为这一次不仅是简单保卫边境的大捷,更是在与x星数百年的矛盾中,y星取得压倒性胜利。
自此,威胁y星边境的不稳定因子消失。
山青野回到城南片区后,集结清点城南现有的武装力量,将他们聚集在训练基地。
“玫瑰酉重归四大团的消息,大家已然知晓,重登四大团这条路是无数拼接人用血肉白骨铺垫而成,而今天,我们终于站到路的尽头。这是属于每一个玫瑰酉成员的胜利时刻!”
训练基地内,所有成员高声欢呼。
这一路走来的不易,在此刻尽数释放,他们这一代完成了数年来所有拼接人的执念。
然而山青野知道,光是重归四大团还不够,这些年,玫瑰酉被迫待在城南片区,实力大减,帝国方面之所以同意它回归,并不是害怕它的实力,只是忌惮防御系统,或者说急需防御系统。虽说边境的威胁消除了,可沉疴难愈,尤其这些年财团各集团势力的更迭使得安氏独自壮大,隐隐有将财团吞噬的趋势。何况,肃杀之刃的异军突起更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现下肃杀之刃在四大团之后,且隶属帝国,但其首领却一步步试探帝国底线,阳奉阴违、擅自行动的例子更比比皆是。
尤其现在肃杀之刃与rc集团有合作,如若放任下去,末大必折。这也是帝国方面的担忧,所以才会同意山青野的这些条件。
她猜测,帝国不仅会让城南的武装力量去镇守边境,同时也会想办法让拼接人参与到帝国的日常巡逻、维护之中,就像之前rc集团受命训练拼接人再送上战场一样。
在他们眼里,拼接人永远都不可能与帝国居民平权,自始自终,拼接人只是工具。
这也是山青野为什么一定要帝国修订法律的原因。
法律给他们以保障,实力给他们以底气。
“从今天起,城南片区的武装力量将会陆续被派遣前往各边境,唇亡齿寒,只有y星存在,我们拼接人才能存在,保卫y星,就是保卫拼接人。”
山青野的话一出,底下拼接人瞬间鸦雀无声。
她接着道:“重归四大团只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追求与帝国居民平权这条路,道阻且长,需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玫瑰酉的未来在各位手中。”
短暂的沉默过后,底下的拼接人旋即高呼:“共创玫瑰酉的未来,为拼接人的权益而奋斗——”
山青野的行为在玫瑰酉得到全票支持,可当消息传到整个城南片区时,有些拼接人却指责她是叛徒,帝国的走狗,玫瑰酉回归四大团只是名义上的胜利,她并没有为他们争取到任何实质的利益。对此,山青野没有再解释,而是命人把挑事者抓起来关到对方知错为止。
同样对于议和结果不满的还有部分帝国居民,他们认为玫瑰酉的回归是一个危险信号,更有人称假以时日,y星会被拼接人所占领,届时帝国居民将无处可去。
对于此种言论,帝国方面立即发布声明,称玫瑰酉本就是四大团之一,回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何况拼接人并非全部是残暴的,希望广大居民能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声明一经发布,帝国居民更是闹翻天,认为此声明在暗讽他们鼠目寸光,于是进行游行示威。
相比之下,城南片区的拼接人则要安分得多,自从山青野严厉打击挑事之人,不理智的声音便小了下去,众人各司其职迎接新生活。
她分批把武装力量上交帝国,带着人去理事会把防御系统重新升级,防御系统的核心位置照样是拼接人在管理。为此,山青野还为陈树律预留了一个职位,等他回来便可入职,如果他乐意的话。
帝国为表诚意,还将rc集团的实验项目停了好几个,但这丝毫不影响rc集团的发展,它开始涉足其他产业。
前线部队凯旋的那天,街上人满为患,纷纷列队欢迎英雄的回归,之前的一切矛盾在此刻暂时被胜利的喜悦压过。
小雨淅淅沥沥,但毫不影响前来迎接的队伍。山青野和敖嘉也在迎接队伍中,众人脸上露出期盼与兴奋。
主城区礼花与鞭炮齐鸣,为英雄们接风洗尘。
当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主城区回到理事会全息实战场之时,群众的欢呼声将他们包围,敖嘉踮起脚期望从飞车中看到熟悉的身影,可直到队伍走完,也没看到。同样等待的山青野不仅没见到,还感到一阵阵的心慌,眼皮跳个不停。
最终,两人悻悻回到城南,期间敖嘉又去看望成阿婆,成阿婆做了一桌子菜招呼她和山青野。
吃完后三人下楼去散步,天边的火烧云翻涌,将城南笼罩在一片紫红之中。
而此刻,被助理紧急从学校叫回来的安克儿跪坐在地,盯着六小时前特遣小队送来的盒子,他们说安菲诺德永眠在其中,可他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个缺了一角的肩章。
“安菲诺德上将在驾驶救生舱返回的途中,遭战舰撞击,救生舱同人都没了。”肩章是安菲诺德办公室里唯一私人化的东西,特遣小队按照指挥官的命令将其从限时区带回来。
安克儿脑海一片空白,颓唐地坐在地上,一坐就是三小时。他面无表情,就那样死死盯着手中的肩章,像保护稀世珍宝一般将其握在手中。
从赶走特遣小队到现在,他的泪已经流干,先前的撕心裂肺已变成现在的麻木。
他双目猩红,满腔杀意,却不知该向谁复仇,只能攥紧手中肩章,血滴在地毯上,将杏色地毯染红一片。
两天后,安克儿将安菲诺德下葬,盒子里装着的肩章上血迹已干涸。他独自一人站在墓碑边,盯着照片上安菲诺德的脸。直至夜色降临,他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家。
期间,他沉默不语径直走向安菲诺德的书房。
助理上前想叫他去休息,却被他阴郁的眼神瞪退。
他已连续几天没合眼,但却感不到一丁点儿疲倦之意。
助理和佣人满脸担忧看向他的背影,啜泣摇头叹息,随后守在门口,以防安克儿出意外。
安克儿像是第一次进入他哥的办公室,对一切都感到无比陌生,眼神里流露着茫然无措,像失去庇护的小兽,怯生生的。
他走到安菲诺德书桌前,坐下来。安菲诺德的身影陡然再现,他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看书,而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安克儿。
安克儿坐在地上吃着零食,时不时递给椅子上的安菲诺德。
坐在椅子上的安克儿看着这一幕,泪蓦地流下。
眨眼间,画面一转,安克儿正紧抿嘴唇,苦思该把棋子落在何处,而他对面的安菲诺德则笑盈盈地看向他
。
只不过他低着头,没看到他哥少之又少的微笑。
下一刻,画面又出现变化,只见安菲诺德正小心翼翼帮安克儿处理手掌上因切水果而划伤的伤口。
一瞬间,书房里的安菲诺德遽然变多,他们或是安慰嚎啕大哭的安克儿或是训斥做错事的安克儿或是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处理安克儿大大小小的伤口。
坐在椅子上的安克儿像河岸,陡然决堤,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与悲恸,趴在书桌上抽噎。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安菲诺德的安慰。
世人都在为胜利而欢呼,只有他一人在哭泣。
自此,限时区的威胁消除;从此,安克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失去了唯一的爱人,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安克儿趴在桌面,单薄的后背颤抖着,书房里充斥着啜泣声。
直到月亮高悬,安克儿才从书桌上抬头,双眸透着无助,失焦的眼神直直看向窗外。
安菲诺德就站在落地窗前,仰头望着月亮。
从安克儿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对方侧脸。
“哥。”
他忍不住,呜咽着叫了一声,安菲诺德立即转过身来,冲他笑笑,嘴唇翕动。但安克儿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什么,他的身影就在月光下逐渐消散。
“哥——”
安克儿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踉跄着朝窗边跑去,却一不小心将桌面上的花瓶推倒在地。
焉焉的狗尾草落满地。
“不,不要——”安克儿扑倒在地,颤抖着双手去捡狗尾草,视线模糊不清,狗尾草似乎永远也捡不完。
手掌不小心摁到花瓶碎片,之前快要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划开,钻心的痛传来,但他无暇顾及。
这些狗尾草是他上周周末回来时特意在草丛中挑出来的,比之前送的好看很多倍,他原本打算留着给安菲诺德看,可惜对方再也看不到。
安克儿边流泪边捡,手上又增添了几处伤口,星星点点的血蹭到地板上。
看着被弄得狼藉一片的书房,他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提线木偶般呆愣住。
豆大的泪珠不停滑落,仿佛要把之前的眼泪都补上。
安克儿蜷曲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膝盖,闭上眼到处都是安菲诺德的身影,可一睁眼又顷刻消失。
不知过去多久,伤口不再流血,他感到脑袋昏沉,眼前又浮现安菲诺德的身影,他想伸手去抓,对方如一缕青烟飘散。
反反复复,直到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安菲诺德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死了……不会回来了……”
安克儿呢喃着。
他浑浑噩噩起身,手撑在桌面,脑袋一片空白,就像失去指令的机器人,机械而僵硬。
足足有十秒才发现桌面下沉了几公分,凹槽中摆放着两个牛皮纸信封和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正方形盒子。
安克儿怔怔盯着那些东西,抹去眼角的泪水,颤抖着手将其拿出来。因为他看到其中一个信封上写有自己的名字。
“小安,对不起,哥哥不该冲你发火,我只是害怕你走入歧途,我只想看你无忧成长……”
最终,他读完,信笺已被泪水晕湿,字迹漫漶。
安克儿捂着心口,想歇斯底里大喊,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信是他哥知道他杀了安智后写的,原来那时候安菲诺德就已经知晓他开始接触军火、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他哥什么都知道。
安克儿全身乏力,只能靠书桌支撑着,呜咽从他喉间溢出。
“哥,我听你的,我不接触军火了,我,立马把杀手小队解散,你,你回来好不好?求你了。”
他呼吸急促,保证道。
可无人回应。
“回不来了,死了……”
他脑海里仿佛有只恶魔低语,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啊——我要杀了你们——”
安克儿突然崩溃,抱着脑袋大喊。
手中的小方盒子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立即滚了出来。
安克儿松开双手,脖颈上即刻多了几条血痕,他蹲下身,视线停滞在地上的木雕小狗上。
几秒后,他颤抖着手将其拿起放在手心。
木雕的小狗不过一颗龙眼大小,眼睛大大的,正吐着舌头,咧着嘴,看起来开心极了。
一看到木雕小狗,他便知道,此后,余生,都会沉溺在一个名为思念的深渊。
“安菲诺德——”
安克儿跪倒在地,心脏一阵巨痛,嘶哑道:“你回来啊——”
安菲诺德一死,安克儿也跟着消亡。世上再无安克儿,只有一个利益堆砌而成的傀儡。
作者有话要说:
更咯.请观阅求收藏求评论=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