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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冬尧和宋丞风说了邀请函的事，他很是替她高兴。
到了约定的日子，宋丞风亲自开车，送她前往举办颁奖典礼的酒店。
天色擦黑，灯火通明的酒店门前，suv缓缓停下。
宋丞风挂好停车档，侧目看向副驾位的人。
牧冬尧今天罕见地一身赴宴装束，妆容精致，长发盘起，胸前还别了一只兰花形状的胸针。
她推开车门，迈步下车。
十月，空气中已然透着薄薄的寒意。她用手搓了搓胳膊，好让自己暖和一点。
黑色裙摆摇动，半遮半掩着她白皙的脚踝。
宋丞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叮嘱一声：“快结束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好。”她歪了下头，笑着应下，耳际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她平时不着重打扮，都显得十分出挑，今天更加耀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一样。
宋丞风手指落在方向盘上，轻点两下，无声地舒了口气。
“有点遗憾。”
牧冬尧疑惑问：“什么？”
“我不是业内人士，不能进入颁奖典礼现场。”他说。
牧冬尧以为他是对颁奖典礼的内容感兴趣，“没关系，我回来以后讲给你听。”
宋丞风“嗯”了一声，“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牧冬尧关上车门。
中国纪录片协会年度颁奖典礼在酒店一层的大宴会厅举行，牧冬尧一进大堂，便看到了指引标牌。
顺着标牌一路过去，便到了地方。
颁奖典礼尚未开始，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她环视一圈，在人群中认出了陈睿清。
他正和一位带着圆形耳环的女士说着什么，牧冬尧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了下，想起她是近两年迅速崛起的新秀导演，莫素。
与陈睿清不同，莫素的片子多是反应社会问题的现实题材，辛辣的风格更令其获得了两极分化的评价。
牧冬尧对其中一个说法印象很深：莫素的片子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触及内核，却也容易引起阵痛。与之无关的人觉得深刻，与之相关的人觉得冒犯。
她也看过莫素的作品，虽然一些表达她并不完全认同，但她仍然欣赏莫素能够轻易调动观众情绪的能力，以及面对言辞激烈的评价，毅然决然坚持自我的勇气。
牧冬尧的邀请函还是陈睿清亲自送的，于情于理，她都该过去打个招呼。
但是看陈睿清和莫素的神情，话题一时半会儿大概结束不了。迟疑片刻，牧冬尧还是迈开了步子，朝两人的方向走去。
陈睿清注意到她，主动朝她招了招手。
莫素也朝她的方向看来。
“陈导，莫导。”牧冬尧率先出声，问候两位前辈。
“来了？”陈睿清笑着。
“这位姑娘瞧着面生，陈导不帮忙介绍一下？”莫素说。
和她作品给人的凌厉感觉不同，莫素说话的时候很温和，像是邻家姐姐似的。
“莫导知不知道最近宣传得沸沸扬扬的马术纪录片？”陈睿清道。
莫素点点头：“有所耳闻。平时总在社交媒体上刷到，我接触的几个拍摄对象也都在谈论这部片子。”
“这部片子便是出自她手。”陈睿清顿了顿，“牧冬尧，去年刚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第一次独立制作纪录片。”
莫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第一部作品能有这样的成绩，未来可期呀。”
“其实主要是运气好。”牧冬尧不好意思地说。
三人说话的功夫，现场的灯光渐渐黯淡下来。主持人开麦维持秩序，引到大家落座。
“我们也坐下吧。”陈睿清说。
座椅靠背上由工作人员提前贴好了名牌，陈睿清和莫素都在第一排。牧冬尧往后走了一点，在第七排靠边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座次比较靠后，但能和自己自己尊敬的人共聚一堂，她已经十分欣喜。
一段简短的开场白后，很快进入颁奖环节。
奖项依次揭晓。
如同牧冬尧猜测的一样，陈睿清的新作《云山茶香》荣获本年度“最佳镜头语言奖”。
大屏幕上，随着奖项名称一同出现的，还有获奖纪录片中的高光片段。
云雾萦绕山间，茶叶由竹篾倒入罐中……
陈睿清踏着悠扬的音乐走上舞台，下面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代表着大家对他作品的高度认可。
不久后，莫素也走上舞台，领取刻有“最具社会影响力奖”的水晶奖杯。
她上台时，大屏幕的画面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母亲的背影。
这位母亲背着破旧的条纹袋子，拉着年幼的孩子，行走在阴暗脏乱的小巷中。天空被黑黢黢的建筑挤压，只有中间较为明亮。然而那点明亮并非真正的太阳，而是写字楼窗户上的反光。
牧冬尧毫不吝啬掌声，手心微微泛红。
奖项很快发到最后一项。
大家坐了许久，已经有些累了。
主持人端起手卡，声音依旧高亢：“下面我宣布，获得‘潜力新人奖’的导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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