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粥多闷一会儿更好吃。”
韩素微笑着胡说八道,“他是厨子,平日对这些多有了解。”
老妇人阴恻恻地盯了他一会儿,贺云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僵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那老妇人才慢悠悠地转身,缓步往厨房去了。韩素暗暗松了口气,眯着眸子似笑非笑:“殿下这便忘了先前的教训了?”
贺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鲁莽,强撑着面子道:“孤……孤只是太过忧心父皇。”
“陛下一片赤诚之心,是为难得。”
晏霜温声道,“但切不可操之过急。”
贺云面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往楼上走去,韩素不紧不慢地跟上:“二楼只有两张床,辛苦殿下打地铺了。”
贺云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凭什么让孤打地铺!”
“晏大人远道而来,我们自然得尽地主之谊,万万没有让他打地铺的道理,至于臣女……”韩素微笑道,“臣女娇生惯养,必不可受委屈。”
这话乍一听有些熟悉,贺云愣神,回忆过来后面色一黑,想说什么却无法反驳。
这不正是方才在外头他拿韩素当挡箭牌时说的话!
晏霜也恰于此时跟了上来,拱手道:“辛苦殿下。”
两人一唱一和将贺云的退路通通堵死,贺云张了张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这个结局。
韩素是女子,自然得和另外两人分房。进门前,她眯眼笑着和另外两人招呼:“明日见。”
晏霜尚且微笑着回礼,贺云却只敷衍一点头,砰地一声将门关紧。
木门的竖框上沾满了灰尘,一看便很久没人碰了,韩素毫不在意地捻了捻手指,推门而入。
黑暗中只听得到脚步声,韩素慢吞吞地摸索着点上灯,昏暗的光逐渐将此地照亮。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床占掉了大半部分空间,剩下的空间则放置了一张方桌。桌上简单地摆了些针线,墙壁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辟邪符。
韩素在屋内转了一圈,而后毫不见外地开始翻东西,从毛线团翻到床下,再从方桌底翻到墙纸后,犄角旮旯也没放过,里里外外都被她翻了个彻底。
最后,她猛地一掀床褥,终于停了手。
床褥下零零散散地洒着些糯米,有些已经隐隐发黄,和在门外看到那种的一模一样。
韩素垂着眸,伸手捏起几粒,发觉那糯米质感格外坚硬,应当已经放了很久了。
古书云:糯米,神赐之物也,质地坚硬,乳色透明,分洒于地,可驱邪避害。
而此屋的主人将糯米洒于屋前与床下,是想驱什么邪,又想弊什么害。
屋外突然掀起一阵狂风,远处的树叶呼啦啦响,只听叩叩两声,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透过门缝传来:“白粥来了。”
韩素眸色一凝,如疾风般迅速将被褥恢复原状,而后一拉门,笑眯眯道:“婆婆。”
外面没点灯,很黑,老妇人的半边脸隐逸在黑暗里,露出的那只眼睛显得阴森森的。
她手中端着碗白粥,色泽微微泛黄,浑浊地黏在一起,光是看一眼便让人没了食欲。
老妇人将手中的碗往前递,向内凹的眼珠死死盯着她:“喝啊。”
韩素笑容不变,接过石碗。
老妇人接着催促,有些恶狠狠的意味:“喝。”
咕咚咕咚几声,韩素仰头一饮而尽,拿手擦擦嘴角,笑道:“味道不错,多谢婆婆招待。”
老妇人满意了,接过空碗,一步一顿地转身,韩素却在这时突然开口:“等等。”
老妇人动一停,又僵硬地转过身来,低声道:“还有什么事。”
“不是什么紧要事,不过是好奇想问问。”
韩素露出一个无害的笑,佯装天真道,“婆婆,我进来时看到屋前洒了好些糯米,是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老妇人盯着她,艰涩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辟邪。”
韩素打破砂锅问到底:“辟什么邪?”
黑暗中,老妇人身子僵直,面目阴森可怖:“驱鬼。”
“苍蹊何时开始闹鬼了?”
“三十多年前。”
“可曾叫大师过来看看?”
“没用的,驱不走。”
“这些年可有人被害?”
“数百之众。”
“如何害得?”
“被害之人活不过七日,七窍流血而死。”
“可知道那鬼怪为何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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