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间方丈送来热腾腾的豆包,“衣服尚在烘干,请二位先行用膳。”
少嫣一看便知是姚子修吩咐寺里做的。
姚子修的风闻不好,旁人惦着儿女亲家的往事,没人送话给她,她更是无心打听,故养在深闺的她是断断不知的。
只是有些刻在言谈举止里的东西是遮掩不住的,姚子修那通身的“纨绔气质”
,她看在眼里嫌在心。
独独在变着花讨好她这一点上,无可挑剔、无从嫌弃。
“别说,静安寺的豆包还真不错。”
此刻,她的子修哥哥嚼得正香,她看着,心里在想,他是不是从来不知道愁的呀?
“欸你别吃了,都这么胖了!”
姚子修这一声呼喝把她从思绪中拽回现实。
俗话说,挫人跟前不说矮,姚子修这话简直是在拿刀捅阿月的心窝子。
“你!
你这个搓衣板子!”
阿月反口就是一招,直击痛点。
姚子修细高挑身材愣被说成搓衣板儿,心下着实不爽。
可跟阿月拌嘴如同捅马蜂窝,姚子修可不傻。
于是转头朝少嫣一努嘴,“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
对你家小白脸儿她也这么凶?”
少嫣可就不悦了,“说什么呢。”
“俺家驸马爷就是比你中看,怎么着!”
阿月掐着腰,一脸的凶神恶煞。
少嫣头回见阿月维护郎坤,可见讨厌归讨厌,在郎坤好看这一点上,无人否认。
“那是,”
姚子修醋溜溜的声音响起,“我怎么能跟他比。
若非生得一副好皮囊,就他那身份,早人首分离咯。”
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嗯?”
了一声,少嫣放下豆包,“此话怎讲?”
“不知道?”
姚子修狡黠一笑,“也对,这事儿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啊。”
接着,姚子修就把那晚偷听到的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父皇的江山是这样得来的…少嫣听得是惊心动魄、五雷轰顶。
那样慈爱恭顺的父亲,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嫣的声音带着些许微颤,她多希望这不是真的。
“我去书房看书,无意中听老…父亲和玄冥道长说的。”
姚子修暗自庆幸“老东西”
仨字儿没秃噜出来。
子修哥哥的话没啥准头,姚伯伯可是一言九鼎啊。
如此看来,此事非虚,少嫣出了一身的细汗。
这么说,郎坤是个死士啊。
于死士而言,没有明日可期。
而于未亡的死士而言,孤独便是余生了。
怪不得他独来独往、不苟言笑。
任谁背负这么重的一座山,都无法活得像个正常人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阿月唏嘘不已。
“自古以来,死士哪有留活口的,定是圣上觉得他一表人才,不忍灭口罢了。
这人要是好看到一定程度,天都能留条缝!”
“那我们殿下岂不就是他的保命符了?”
“那可不,谁吃饱了撑的弹劾驸马呀!
靠,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少嫣真想送句话给他——这样的福大命大给你,要不要?
父皇为何不杀他呢?
母后为何肯将自己下嫁这样的一个未亡死士呢?
郎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难怪一家子活得谨小慎微。
嗯,于情于理,都断不能离开这样的忠勇之家。
用完午膳,衣服也烘好、换好。
姚子修摇着折扇,“得嘞,送你下山!”
少嫣犹豫了,毕竟是有夫之妇,光天化日与男子一起,岂不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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