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技术流小说jishuliu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找朕来了,传吧。”
福寿应声退出去叫人,须臾,就见徐志清垂首进到暖阁中。
勋贵赫赫的朝中,他的官位实在算不上高,难得有单独面见皇帝的机会,因此必须要抓紧机会说出心中诉求。徐志清行过礼后顾不得起身,便紧接着道:“臣昨夜听闻噩耗后彻夜难眠,反复思量一夜,今日斗胆前来面圣,婉仪娘娘一事恐有冤屈,还请陛下明察。”
说着为表迫切,咚咚又磕了几个响头。
且先不说皇帝有什么反应,一旁的福鼎把这幅情景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直摇头,徐志清啊徐志清,怪道这眼看五十多岁的人了,依然只能在龙图阁担个直学士的位子,为人实在迂腐顽固,一根筋的要命。
就这番话,一听就是来挑事的,什么叫“噩耗”能用在那犯了罪的徐氏身上吗说话实在不用脑子,今日能不能活着出宫,端看陛下的脾气了
果然就见皇帝冷脸道,“明查什么昨日是朕亲自料理的此事,徐氏嫉妒他人受宠,便投毒坑害别人,更是险些连累到贵客,朕如此处置,何处不妥”
徐志清却是个不怕死的,眼看皇帝脸上已经不是颜色,居然还敢继续,他又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头,痛哭道,“此事一定有所误会,婉仪娘娘自小淳厚善良,从未有过任何害人之心,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啊”
“徐大人说话还请三思。”
眼见皇帝的怒气一触即发,福鼎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拦,“徐氏身犯死罪且已经伏法,不好再用婉仪之称;昨日之事宫中众人有目共睹,且徐氏亲口承认是她嫉妒贵仪娘娘受宠,故而下毒害人,案情清清楚楚,绝不会再有什么误会。”
福鼎的话说得明明白白,却见徐志清还欲多言,宇文泓终于出声怒道,“你若还是不相信,朕大可传出内廷监总管,列出证人证物与你对质,你与其这里喊冤,不如回去好好思量一下自己是如何教女的朕念你是老臣,尚未以徐氏之罪迁怒于你,你却还有胆来找朕喊冤,你眼里还有朕吗”
福鼎心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陛下怒气已经起来了,糟糕,今日怕是不好收场。
哪知徐志清眼看皇帝如此质问,自知无言以对,竟然转而说起了其他,“请陛下息怒,臣只是担忧陛下被女色迷惑,绝无任何不敬之心。”
这话一出,只见皇帝额上青筋暴起,被女色迷惑这是在说谁说阿淳还说他是昏君好个徐志清,你也有胆
宇文泓一拍炕桌,怒道:“看来朕容忍你倒容忍出错来了朕惩戒一个罪人倒成了昏君来人,传旨,龙图阁直学士徐志清,迂腐不化,颠倒黑白,教女无法且口出狂言,即日起削去官位,降为庶民,子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话音落下,福鼎忙遵是,即刻招呼太监来摘他的官服官帽,徐志清还想疾呼几句,来不及张口,便被福鼎带人拖出了暖阁门外。
福鼎恨得牙直痒痒,这个老糊涂蛋,活腻歪了找个河跳下去成不成非得来惹圣怒得亏今日是陛下脾气好,换做是他,敢如此冒犯陛下,一定得杖毙了不可
福鼎将人丢出乾明宫,拍拍手,原回了御前侍驾,见宇文泓脸色不好,忙好言安抚道:“陛下请息怒,徐志清胆敢如此以下犯上,实在罪不可恕,陛下已是法外开恩,千万不要将他放在心上。”
这怎么能不气呢宇文泓道:“昔日人人都道他迂腐,朕念他这么多年本分,才一直留他在龙图阁,没想到竟还留错了上回朕封阿淳,就料定他会出来异议,果不其然如今竟然连这种话都敢同朕说了弘景三十年的一甲头名,就是这样的德行”
没错,这个徐志清当年参加殿试,竟是当年殿试头名,也正因为如此,纵使为人迂腐些,这么多年过去,也能保住直学士的位子,几任天子因为爱才,一直没动过他,没想到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皇帝面前妄言。
皇帝在暖阁里头暴跳如雷,而此时,被夺了官服后只身穿中衣徐志清方走出宫门。
原本想找寻自家马车的影子,未料想迎面却走过来一个小厮,扬言有人要见他,将他兜兜转转引到一辆马车上。徐志清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等他的,竟是惠王宇文铭。
宇文铭见他此般模样,似乎颇有些意外,忙叫人寻出一套自己的便服先给他换上。徐志清自认与宇文铭没什么交集,最多也就是在他幼时偶尔指导过书画上的事,是以对宇文铭此时的帮助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纵然摸不着头脑,如此形容实在有碍观瞻,所以他还是先换好了衣裳。
宇文铭等他收拾妥当,方问道:“老师何以成这副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声“老师”把人叫得实在惶恐,徐志清忙拱手道:“殿下实在折煞草民了,草民”
功名路上苦熬多年,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徐志清心内也是免不了激动,一时竟潸然泪下。
其实单看他这副狼狈模样,岂会猜不到出了什么事宇文铭适时感叹道:“婉仪娘娘的事本王亦有听闻,实在是太”他没讲话说完,话末只留下一声叹息。
徐志清被戳中痛处,胸前起伏的愈加剧烈,宇文铭又道:“只是不论后宫如何,老师也是高祖爷钦点进士及第,岂能说罢就罢今上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他为徐志清愤愤不平,这一手雪中送炭打的实在好,徐志清心中防线顿时崩塌,将那些心中“不平”,一下全都交代了出来。
者有话要说:皇桑:好几天没跟媳妇儿腻歪了,求亲亲
静瑶:心好累,好想生宝宝
皇桑:媳妇儿我来了
静瑶:先把那些妖的收拾干净再来
皇桑:好吧,媳妇儿我先走了
第六十四章
清晨,天色刚亮,一架马车便出了惠王府,一路驶向京郊。
花费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座山庄掩在密林深处,鲜有人知。
宇文铭下了车,直接去向会客室等候,又等了半个时辰,才听见动静,门被推开,萧毓芸总算进来了。
他起身去迎,却见萧毓芸一脸恹恹,还跟他抱怨,“怎么挑了这么远的地方,害我一大早就起来,连觉都没睡够。”
放在平常,绝不会有女人敢同他这样说话,他虽心里不喜,却也还要虚与委蛇,遂上前温和哄道:“辛苦你了,眼下风声才刚过去,若是在城内,恐被人发现,又生出些是非,岂不麻烦”说着还亲手替她解下披风,又递上自己才煮好的热茶。
然尽管他态度殷勤,萧毓芸还是有些不甚满意,接过茶喝一口,又嘟嘴道:“没想到你堂堂惠王,竟还这般胆小别人说一说,你就怕了我问你,现如今我们两个事该怎么办我那日把话说得那样彻底,现如今竟是嫁也嫁不了,你知道多少人背地里笑话我吗”
说来,此事的确是萧毓芸面子折损的比较大些,毕竟那晚宴间,诸国使臣可都亲眼见她对宇文铭表白,然而眼看这么长时间过去,此事竟然就此耽搁下来了。
宇文铭何尝不觉得艰难,凝眉道,“我本也已做好了准备,你是知道的,只可惜他从中阻拦,煽动民情,就是不叫我们在一起,或者”他语声一顿,将萧毓芸搂进怀中,试探着哄道,“你愿不愿意不计较名分等入了府我再想办法,左右那个女人已经疯癫,必定活不了多久的”
他算盘倒是打的好,然萧毓芸岂是容易被糊弄的
她冷笑一声,抬脸看他,“五郎说得倒轻巧,现如今并非我愿意不愿意计较,而是你那位皇兄根本不会同意,倘若我果真入了你的王府,就算那个女人不在,他还是不同意你扶正我,该如何是好”
宇文铭当然知道,现如今的问题不在萧毓芸,而在宇文泓,他既已防备,那么接下来绝不会毫无动,所以自己不可再继续迂回,主动出击,才是不令自己坐以待毙的唯一办法。
所以他跟萧毓芸道:“所以我想自己做主,不再叫任何人阻挠我们在一起。”
闻言萧毓芸挑了挑眉,换了一种眼神看他,问道,“那么不知五郎要叫我等多久可别等到你终于能做主的时候,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宇文铭勾唇笑笑,“绝对不需要太久只要你肯支持我。”
“哦”萧毓芸见他似是动了真格,总算来了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宇文铭遂低头过去,同她耳语一番。
而后却见萧毓芸凝眉,有些怀疑,问道:“你若是动手,可有把握宇文泓可不是好糊弄的,岂能让你近身更何况你还如此在乎名声,到时候背负篡位之嫌,你又愿意”
宇文铭嗤笑一声:“我自然有我的准备,到时候,天下只会以为他是自取灭亡。”
说着手指缠绕萧毓芸低垂的一缕鬓发,意味深长的说,“再说,一旦握住天下,谁还在意什么名声”
萧毓芸一怔,看他如此有把握的样子,觉得似乎该相信他,但转念想到自己,也还是为难,又道:“只是我不知道母后能不能答应,她现在很是失望,连发了几封信催我回国呢。”
宇文铭见状,忙缠上来,“那你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他刻意触发萧毓芸敏感的地带,眼看着身体灼热起来,萧毓芸倒也不拒绝,只看着他但笑不语,毕竟原本今日就是幽会来的,她缠上他的脖颈,由他抱着走向内间的床榻
经过玫瑰酥的事情后,棠梨宫众人都格外警醒起来,除过正点时候尚膳监送来的饭菜,其他点心小食一虑不接了,宇文泓叫尚宫局准备了位厨娘,寻常静瑶倘想吃什么,这厨娘也能手脚麻利的做出来。
而就算是正餐,入口前倚波也专门为她拿银针验毒,静瑶见她神色认真,感动的同时又忍不住自嘲:“瞧我这待遇,都快赶上陛下了。”
倚波觉得理所当然,“这本来就是陛下允许的,再说,上次的确是我疏忽大意,居然没问清楚就叫那毒物进了门,若是再叫你遇险,我非得以死谢罪了”
说话间所有的菜品都试过,静瑶便安心吃起来,才刚吃完,忽见去司珍处办事的春萍回来了,却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跟她请安的时候欲言又止。
静瑶也不绕弯子,直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如实告诉我。”
春萍怔了怔,只好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子奴婢刚才去司珍处的路上,听见别处的宫人们在私下议论,说,说现如今宫外都在流传,后宫出现一位妖女,迷惑皇上残害后宫,甚至挑唆陛下诛杀忠臣”
这话听得静瑶眉间一跳,倚波在旁也是惊讶,不可思议的问道,“这,这是在说咱们娘娘”
春萍嗫喏垂头:“奴婢不敢妄言,不过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就是在说娘娘,毕竟现如今宫中,只有娘娘侍寝了”
见春萍这样说,殿中众人终于气愤起来,静瑶倒还有些不解,问道:“残害后宫是指谁徐氏那挑唆陛下诛杀忠良又是指的谁陛下近来下旨杀谁了”
闻言宵雨在旁道:“倒没听说陛下砍谁的头,只是前几日徐婉仪呃不,徐氏的爹面圣喊冤来着,似乎言语间冲撞了皇上,被削了官职,扒了官服,出宫的时候都衣衫不整”
静瑶有些惊讶,毕竟不在乾明宫,这些消息都迟钝了,倒不知还有这种事,她问宵雨,“你怎么没告诉我”
宵雨一听,忙一副请罪的模样,“奴婢怕娘娘知道了生气,才没敢说那件事分明是徐氏罪有应得,她那个爹居然还有脸来喊冤”
这倒也不是什么罪过,静瑶叫宵雨从地上起来,此时才弄懂这谣言的来由,冷笑一声道:“混淆视听不分黑白,也不过如此了。”
倚波在旁也是愤愤不平,“这造谣之人太可恨如此胡说,不怕下地府被拔舌头吗”
静瑶摇摇头,“什么拔舌头,那都是身后事,坏人做起恶事来,自然是只顾眼前的。”
这个谣言传的如此离谱,且还是在宫外,她不由的想起上次皇帝对付萧毓芸要和亲时的办法来
她已经猜到那造谣之人的身份了。
宇文泓从前就曾被人刻意歪曲形象,以至于她在宫外时,都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冷血暴君,可此次的谣言中还扯上了自己,为自己捏造了一个祸国妖姬的形象,令她觉得对方卑鄙的同时,又忽然生出别的担忧。
她凝眉道:“杏榜才刚揭晓,眼看就要殿试了,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尚林”
李家母子现如今搬进了皇帝御赐的宅邸,揭榜那日,春旺也特意来给她道喜,宫里宫外早已知晓,此次新出炉的会元李尚林就是宫里那位正受宠的李贵仪的胞弟,此时李尚林正引人注目,谣言是很容易牵扯到他身上的。
静瑶有些着急起来,现如今殿试最要紧,她真怕李尚林若是因此受到影响误了前程
思来想去,她决定提笔给李尚林写封信,一方面不叫宫外的李家母子着急,另一方面,希望能安慰李尚林,叫他别受影响。
她马上叫春萍宵雨拿来纸笔,自己把信写好后又交给倚波,叫她托信得过的人带到李家母子手上。
做完这些,静瑶又忍不住想起乾明宫中的那人来了,其实真是替他心疼,他从来都是勤勉认真的帝王,却因为小人的举动,被外界误会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