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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见过，有些本事。”
卫联合低声道。
说完，就转头对莫川笑道：“莫老师，要不咱们现在开始”
“可以。”
莫川道。
“好，来这边请。”
卫联合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高逸文看着老板一意孤行的模样，心中可谓又气又恼，然而对方是他老板，他又能怎样还能上去干他不成
不过一想到那二十余件考验古玩，高逸文心情又平静了下来。
那些古玩，可是老板和他们亲手挑选的，真真假假不说，其中赫然有公司之前打眼的两件高仿品。那两件高仿之物，做工可谓逼真之极，不知道瞒过多少人，要不是最后拍卖公司请专业鉴定机构检测，估计还不一定能查不出来。
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那二十余件古玩可谓横跨数个类型，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品鉴出来的，毕竟现在讲究术业专攻，一般专家精通三项的都已经能成为天才了。
这么多种类，就是他都无法完全品鉴，更何况这个毛头小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静下心来看笑话好了。
随后，莫川等人来到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房间四周摆放着定制木柜，中间一张硕大的桃木桌，桌面上摆放着形形色色的物件，一眼扫去，不下二十件，想来这就是卫联合请莫川掌眼的古玩。
老实说，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古玩，莫川心中也是泛起一丝紧张，然而整个人却有种亢奋的感觉。他有一种感觉，这次品鉴若是成功，对他来说，绝对是个质的提升。这不仅仅是名声，更是一种对自信的塑造。
此时，一名颇为漂亮的女职员端着一个洗脸盆走到莫川跟前。
莫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尾指试探了一下水温，然后才双手去清洗，等他净手之后，立马又有美女送来干净毛巾。
这边莫川刚擦完手，又是一名美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全是各种品鉴的辅助工具，比如聚光手电筒、放大镜、手套之类的。服务可谓周到。
莫川没碰这些辅助工具，反而问了句道：“我直接上手可以吗”
“当然可以”卫联合道。
莫川点了点头对那妹子道：“东西放下去吧，我用不到。”
莫川这话极是傲气，将一屋子里人说得一愣。
此时这间屋子中，可不仅仅只有卫联合等人，还有负责这块业务的工人员，毕竟大老板在这，万一有什么需要，最起码得能找到人是吧
这些工人员虽然不懂古玩鉴赏，但是耳濡目染还是知道一些常识，见到莫川如此托大的口气，心中皆是将信将疑甚至就是嘲讽起来，年轻人就是傲气啊
要知道莫川这年纪，看起来似乎就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存在，实际上，莫川也确实如此。毕竟真正算起来，莫川此时应该才上大一而已。也难怪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莫川。
莫川微微吸了一口气，先从手边第一个物件品鉴起来。
这是一个小件，又是一块石。石呈长方体状，长约五厘米左右，类似牌，不过上面却雕刻着极为古朴螭龙纹，看起来甚至雅致。
莫川左右翻看了一下，便道：“典型商周勒子造型，应该是古人腰间挂饰，不过却是新，这么大一块用来造假可惜了，这块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莫川随手放下，这玩意根本没啥好说的，假的不能再假。
高逸文见状略微收起一丝轻视之心，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卫联合没说啥，表情平静，看不出悲喜。
第二件，又是一件器，或者说这些古玩都是根据种类排列好的。
这是一块方柱形配饰，中间有孔，可以穿绳而过，极为酷似之前勒子，只是不同是，这块方柱佩除上下两面，其余侧面皆铭刻文字。另外石上带着一小片铜绿沁，看起来古味十足。
上面的字莫川不认识，因为那是符咒。然而莫川虽然不认识，却知道这些写的是什么，当即扫了一眼，数了一下字数，便回忆其这内容，佯装念道：“正月刚卯既央，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教夔、龙，庶疫刚瘅，莫我敢当。”
“莫老师认得这字”卫联合惊讶道。
“这是辟邪符咒，谈不上认识，略知皮毛而已。”
莫川道：“这应该是汉代流行的一种饰品，名曰刚卯。刚卯刻有铭文，铭文基本都是固定韵文，正是我刚刚念的韵文。一共有三十四个字。其实一般刚卯铭文多是三十二字，三十四字倒是少见，不过即便是三十四字，也仅仅是多了既央，正是我刚刚念的铭文。”
莫川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刚卯外，还有一种严卯，跟刚卯类似，区别只是铭文不同罢了，正是疾日严卯，帝令夔化，慎尔周伏，化兹灵殳，既正既直，既觚既方，庶疫刚瘅，莫我敢当。正好也是三十二字。”
“东汉以后，这两种挂饰基本就消失了，随后明清复古风起，多有仿制，不过字数有删减迹象。这种玩意收藏价值尚可，多是民间收藏，博物馆甚是少见。卫先生运气不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乃是一块汉代铜绿沁刚卯，质较为通透，铭文古朴，很有收藏价值，而且这本身就是辟邪之物，与其收藏不如放在手边把玩最好。”
莫川说完，又查看起第三器。
在他查看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泛起一丝诧异的气氛。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莫川这话虽然看似简单，然而能在随手捡起便道出来历，这可是真本事。
第三块乃是一件花果佩，制很是粗糙，莫川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块佩雕的是哪种瓜果，不仅有些尴尬道：“这块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明代之物。明代制工艺较为粗糙，其雕刻技法粗犷浑厚，俗称粗大明。其多用简约线条表现物理形态，抛光很是敷衍，这点从沟槽处就能看出，甚至保留解砂的痕迹，这块特征很是明显，不消说，正是真品。”
“这似乎有些不对吧明代器表面莹润而玲珑剔透，即便雕刻技法有粗大明之说，这块未免太粗糙了吧”高逸文明知这就是明代器，但是还是挑住莫川话语漏洞攻击道。
第六十一章疯狂鉴宝
卫联合奇怪的看了一眼高逸文，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高逸文反驳也好，至少可以更加深入了解莫川的功底。
高逸文的质问，也令众人下意识看向莫川，他们倒要看看莫川能说出什么。
莫川笑了笑道：“高先生，明朝建国多少年”
学鉴宝最基础的就是对历史年代了如执掌，否则连哪朝哪代都分不清，还鉴个屁宝所以高逸文不假思索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享国276年，传十二世，历十六帝。”
莫川赞了一句：“高先生好记性”
“276年，合计近乎五甲子的岁月，这么长时间够发生多少事情”莫川笑道：“明灭元之后，社会百废待兴，初期器因追求数量而制较为粗糙，但是随着社会发展，百姓富足，这制技术自然随社会日益拔高的品味需求而出现变化。器逐渐向纤巧细腻方向发展。再加上明朝主要采用细腻温润，玻璃感极强的新疆，自然中后期之后的器呈现出高先生所说的表面莹润而晶莹剔透。”
“当然这点还与当时的抛光技术有关。随着明中期之后，器雕刻技法发展转向玲珑繁缛，多种技法表现于一身，花下压花、分层镂雕、金银细工等等技术不一而足，这也造成中后期的器繁缛而较难抛光，常常只是抛光表面，而放弃或者敷衍里面，留下雕琢的痕迹，这就是粗大明的由来，又不是说明朝器一定制简陋”
“这块不过是早期之，看质也属一般白，制粗糙些自然不足为奇。”
莫川最后总结道。
这下高逸文傻眼了，他根本就不是研究器的，只是略微涉足一些而已，此时莫川头头是道的说教顿时令他有种张口结舌的感觉，最终只能无奈而尴尬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受教了。”
莫川微微一笑，放下这块器，捡起下一件古玩，
这是一块石板，石板之上雕琢密密麻麻文字，仔细一看，这些文字赫然是反过来的，这赫然是一块“印版”
“这印版听说存世量极大，不过却很是少见，卫先生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只有这一块吗单块价值可就低了，如果能凑成一套，价值不可估量啊”莫川看向卫联合。
所谓印版，就是印刷书籍的工具。
他手里这玩意基本不用掌眼，绝对是真品。等到莫川再仔细张开天眼一看，神色忽然大惊。
“一位客户送来的当品，不过现在已经是绝当品”卫联合刚说到这，忽然看到莫川惊讶的表情，停住话语道：“怎么了”
莫川神色不见收敛，满脸惊讶的道：“卫先生，这块板价值恐怕不浅”
卫联合一惊，大奇：“怎么说”在他安排中，这块印版好像就是因为只有一张的缘故，而价值太低，所以干脆拿来考验莫川。
“这块印版年代很有可能是宋之前的印版，如果是的那恐怕就是稀世珍品了”莫川道，他说话很不肯定，因为这块板焰色飘忽不定，似乎是宋初之物，又似乎是五代十国之物，总之这物件骑在关键的时间点，令莫川天眼一时半会都有些辨别不出来。
如果莫川再博学一些，辨认得出字迹内容，再根据典籍推演朝代那就更好了。
“莫老师详细跟我说说，我对这个不懂哇”卫联合来了兴趣，赶紧催促道。
莫川苦笑一声，感觉到一丝挫败，感叹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如果我认识这古文，或许还能帮你从文字信息推演出朝代，而现在只能说这不是五代十国之物就是宋初之物。”
“如果是宋朝印版，那价值就不大了。怎么说呢，五代十国之后，国家百废俱兴，尤其是文字典籍，所以宋朝建国后进行大规模校刻史书、子书、医算文诗等书籍，为后世留下大量印版。因用而精，其宋板书也堪称一绝。所以这印版虽然历史研究价值极高，不过收藏价值只能说尚可。但是宋之前的印版，距今尚未听说有谁收藏，这其实也和宋之前混乱的五代十国历史有关系，所以说如果这是宋之前的印版，其价值自然难以估量。”
莫川一口气说完，表情露出一丝惭愧又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对古文这块研究尚浅，对古代典籍了解也不深，这块印版我虽然敢肯定绝对是真品，但是这年代就说不准了，我建议寻找古文研究者，翻译这上面的文字，看看是不是五代十国之物。”
说到这，莫川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卫先生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宋之前的印版，从来没听说谁收藏过。”
此时莫川虽然满脸惭愧之色，但是这惭愧之色反而令人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研究者啊，说话不含糊，有一是一，看不准的物件，立马告知，丝毫不怕有损名声。
“好好好，来，把这块印版收起来。”
卫联合连忙答应，指挥员工将这块印版特意收敛起来。
经此一举许多人看向莫川的眼神都变了，心中不约而同收敛起三分轻视之心。
随后，莫川又捡起一块石雕品鉴起来。
“看这块石雕，石质细腻温润，宛若凝脂，尽显雍雅，这应该是芙蓉石石雕，再看这雕工总之这虽然不是个老件，但是仅凭这雕工，堪称精品，值得收藏把玩。”
“咦，这件有点意思啊。画像砖唉不用看了，这肯定是赝品，在画像砖侧面刻年号，还当这是瓷器呢”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牛角仿的犀角雕，这螺旋纹就已经将其暴露，不用细说。”
“嚯，这个漆器漂亮，这胎底，这雕工，啧啧，漂亮漂亮这漆色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仿得出来，这就是现代工艺品都价值不菲啊”
“这块料子金星点点，这这是乌金砚啊”
“”
莫川犹如走火入魔了一般，捡起一件便是自顾自的说着，不时手舞足蹈的或嘲讽仿制的低劣，或赞叹人民智慧的伟大，总之那模样全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实际上，此时莫川也确实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随着长时间的品鉴，莫川对天眼的使用，尤其是更为消耗精力的辨焰色、根据气运纠缠推演年代，令他的精力消耗很是厉害。
但是别忘了他可是修炼出真气的存在，那玩意虽然只有一丝，却犹如永动机一般，在莫川精力极具消耗的时候，自然运转全身，这种高速运转，一时间令莫川犹如嗑药了一般，陷入亢奋状态之中。
莫川脑海中记下的大量典籍图片，随着这亢奋的状态，犹如自动播放机一般，不停轮转。
此时莫川察觉不到自己的状态，但是落入其他人眼中，已经完全被惊住了。
我了个大槽，这哥们是谁啊这也太恐怖了吧这哪里是品鉴啊，这简直就是李白斗酒诗百篇的大爆发啊
一般品鉴师拿到一个物件，最起码得仔细观察一下，心中有个大概猜测，然后再根据这个猜测寻找证据支撑自己的品鉴。
这位可好，捡起个物件，随便瞥两下，嘴巴一张，就是巴拉巴拉的侃起来，还不时引经据典，说到兴奋处，毫不遮掩的自己的情绪，手舞足蹈的或嘲讽或赞美，简直就跟疯子一般。
然而此时谁还敢把他当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