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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远,他不知道这次对方又会假装成什么人。话说到一半卡了壳,他眉头皱成深刻的川字。
过往的江湖客来来去去不断,见多识广的老板划掉写错的数字,放下笔后反问:“这里来住宿多是结伴的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你问的是哪一对”
“哪里那么多的废话,现在楼上的房间里,哪一间是最近入住的”有人按捺不住地放话。在胖乎乎的葛东手里受了气,还能继续在胖乎乎的掌柜手里吃瘪
这种隐私岂能随意出口,老板当然不肯回答。乙卒还想阻止,手下当下吵闹起来。本就闹哄哄的大堂,顿时炸开了锅,吵得沸反盈天。
破旧的驿站冬日能漏风,夏日能晒光,楼下的声音那么吵,无孔不入地钻入木板缝隙传到楼上房间。一个个八卦不嫌累的都探出脑袋观望看戏。
好端端的午觉休息不成,江彦怡也出来探一眼。
“别吵了”追逐几天,脾气难免跟着气温涨。乙卒爆着青筋按下手下与老板的争执,顶着太阳穴和老板说:“两个人都面目清俊,高的那个左眉有痣,矮的那个看起来像个娘们。他们有没有住在这里”
老板哼一声,才想拒绝,乙卒突然在桌上压上一锭银子。具体数目不知,银子都包裹在宽厚的手掌下,手背上的疤痕触目惊心,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他的惊险过往。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吵架”老板左右看看,喝退好奇的目光,转过头怒瞪着乙卒说:“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是做正规生意的,绝对没有姑娘家夜访。”
手下的发飙还没出声,在一堂哈哈声里,乙卒按住他的肩膀。
见围观的人各就各位各行其是,老板这才笑嘻嘻地压住银子往回收。一边收,眼睛往上一瞄:“天子房一号。”
后院躺着三辆车,尚没有挂上马,简单又普通的构造。赵辞心疼钱,摸摸木板上的灰讨价还价:“我看你这个小车有些年头了嘛。”
小二什么人没见过,这一句开口就让他白眼飞上了天:“小车七两,没得商量。”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贫民泪满襟。
左思右想,赵辞还是要了小车:“那个马怎么办”
“你们有马吗”小二问。
有是有,就是快累趴下了。赶路紧急,赵辞怕他漫天要价,连忙说:“我这有一匹健硕的红枣马,可惜最近饿瘦了,要不我典给你们,你给我找一匹好一点的,我再补你点差价如何”
小二昂着头反问:“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在讨价还价上从没赢过的赵辞继续保持着完败的战绩。马厩里有人专门在喂马,小二给赵辞介绍马匹,后者一眼就看上了那一排毛须亮泽蹄子矫健的骏马。马奴介绍:“这是新来的客人的。”
赵辞可惜地让小二去挑马装车。漫漫旅途,江彦怡和他粗略的讲过相马之术。古代之宝马正如现代的汽车,与系统性能分门别类写出,宝马的品质需要肉眼去观察。有人看口齿,有人看马臀,有人看胸肋,还有人看腿脚。宝马如美人,赵辞喜欢看马腿,矫健的肌肉顺畅流下,宛如大师的鬼斧神工。赵辞垂涎地瞥过马屁股,但一个印记又夺回他的视线。
鸡蛋大小的印记:正圆中间竖着一条细细的圈,宛如一只未点睛的眼。
心急慌忙的赵辞跑回大堂,顾不上叫他的老板,撩着衣服下摆一步三跨地嗒嗒嗒跑上楼梯。他气都来不及喘顺,直奔到天字一号房。进门前左右看看,没发现跟踪就连忙推开门。他来不及发现门框松动,等关上门边小声叫着江彦怡的名字边转过头。
入目的画面让他大脑哄得一下嗡嗡响。
手脚半麻半冰,头晕目眩下他忍不住软靠在门框上。泪水夺眶而出,他几乎整个人都被摁进了冰窖,头脑都被冻住,身体痛得直发抖。“你、你们杀了他”赵辞的思维乱成一团浆糊。
三个男人虎视眈眈地守在床铺旁边。
隆起的被褥上当胸位置插着一把刀,拿刀的男人盯住赵辞,鹰隼般的目光只差一击就可让猎物尽在其手。
马奴哼着歌曲刷洗马背,突然身后一点,他动停在一半。
眼前转出一个人,长眉清目颇为好看,就是盯人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害怕。
“刚来这看马的人去哪里了”
马奴不明所以,担惊受怕地回答:“他选了骏马,看了一眼这个马屁股就跑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求大爷饶命。”
江彦怡同样发现了风隐的印记。
“糟糕。”
他蹙着眉头啧一声,吩咐马奴:“给这些马喂我这个粮食知道么,否则给你好看”他把一袋巴豆和赏钱同时交给马奴,说完风一阵赶去房间。
第94章江湖与君行18
俗话说,关心则乱。如果赵辞再仔细一点,他或许能察觉乙卒拔出的刀刃上没有一丝鲜血,也能看出隆起的被子根本不足江彦怡的身高。可当时他已经懵成浆糊,不能再苛责他的大意。
悲愤的赵辞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之前两人还有说有笑的,甚至还讨论回到铸剑山庄后的计划。他只是出去一趟,转眼回来,江彦怡竟然就没了不,他不能承受。这个转变太快太突兀,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现在的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恍恍惚惚地盯着床,连乙卒他们过来都没感觉。
乙卒他们摸到天字第一号房就迅速冲门到床边,看着隐隐约约隆起的人形直接单刀毙命,哪里来得及摸索一下底下的人是不是江彦怡。
本还烦恼只解决了一只,没想到地狱无门他自来投,倒终于让他们省了一回心。
从葛东那受的气已经在死去的江彦怡身上撒了干净,那一刀下去的爽快让他们再次面对赵辞时已经能够忍住杀性和将死的赵辞聊上几句。
乙卒说:“你就是杀了丁卒的赵辞”风隐命名简单明了,甲乙丙丁的名字也只是他们一个代号。用上代号就是风隐者,取下代号便是普通老百姓,谁也不想要一辈子带着这个身份过活。死了一个卒子,多的是卒子顶替。他这么一问也无非想要确认一下,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男子真能够杀了丁卒丁卒是个谨言慎行之人,而眼前的赵辞却说难听点,能提一袋米就够他喘半天气了。他真的杀了丁卒
处于悲痛中的赵辞根本没心情管他,推开他朝床边走去。
被推了一踉跄的乙卒拽住赵辞,能好好说话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刚想威吓赵辞,后者突然反击。
赵辞扭身举掌狠狠拍上乙卒的肩膀。一推一送一来一往,在他神识恍惚间,往日武功的记忆重新回到身体上,像是旧日的赵辞附体,脑子还是混沌一片,身体却清明果决。面对乙卒粗暴的动,他行云流水地见招拆招。
掌面撞击身体,搏斗振动身体,他憋闷在心底的情绪也渐渐地流露在动中。愤恨及悲痛一掌一拳地打在乙卒的肩膀、胸口、腰腹等处,实打实的力道让乙卒从轻视到重视,从谨慎再到退避三舍。
手下们也惊愕乙卒的转变,他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看看那个弱鸡样神魂分离的赵辞,都不知道是该帮忙呢还是该旁观。也没纠结多久,乙卒一声令下,他们群起而攻之。五个人如五星布阵团团围住中间的赵辞,刀光剑影在有序的喝令中出招制敌。
风隐者各有特色,他们因不同的原因带有不同的印记集结在一起。丁卒孔武有力,丙卒长于远射,甲卒善于游说,乙卒喜欢集结手下排兵布阵来杀敌。
单打独斗赵辞绝对远胜一筹,可面对凌乱纷扰的五把大刀,他本就混乱的头脑更加添堵。双拳难敌五把刀,没有兵法加持,单纯靠着经验反击抵抗,起初尚能维持体面,但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挂了几道彩。
锋利的刀口割开胳膊,鲜血打湿半条手臂,止不住的动加速血液的外流。
刺骨的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让赵辞打起精神,他凝神回想江彦怡教给他的心法回击,扯过靠在墙边的笤帚勉强接下之后的攻击。
乙卒呵呵一笑:“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没想到也是三脚猫,丁卒竟会死在你手里,真是死不足惜了。”
一圈人围拢赵辞,刀尖顶向圆心中的人。那把秃得只剩几根毛的笤帚用来应对刀光凛冽的五把利刃,这画面看起来既辛酸又无助。
“受死吧。”
乙卒提刀说道。
门突然被撞开,发出砰的一声惊天响,震耳欲聋的噪音里穿插有迅如闪电的掷物破空声。耳边的声音快如疾风,他们来不及回头,乙卒下意识举刀一挡。铿锵的金器碰撞之声冲的人耳膜刺痛。
“谁”乙卒回头。
旁人拍下撞飞的东西,掉在地上的那块物事竟然是一锭银子。用银子做暗器穷苦的风隐众人的齐齐看向门口站立之人。
站在门口的男子左眉有一颗小痣,身量颇高如青松,挺直的脊背让人想到名门风骨,清俊的容颜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被那么多目光所盯,他丝毫不憷,只遗憾地叹了一声:“我调虎离山去找你,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江彦怡我就知道你不会死”见到重活的江彦怡,赵辞的精神头瞬间从干瘪的稻穗变成充满勇气的球。
江彦怡没有死,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在乙卒等人的怔愣中,赵辞大力出奇迹,一手推开一个绊脚石,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出了五星阵。
“你没死”他们惊骇地掀开被褥。床下赫然是几个枕头,破开的布料带出填充的棉絮,李代桃僵的把戏差点就成功了。也对,手感不对都怪赵辞突然出现,一下子分散他们的注意,本还要追究下去的乙卒为了不让猎物逃脱,哪管的上已死的棉絮。
乙卒尚能咽下这口气,那个脾气跟着气温涨的手下怎么受得了,当即气急败坏地说:“正好,来一对死一双。”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赵辞撩起袖子站在江彦怡身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之前对方套路太多当然难敌,现在有了军师情况又大为不同。
江彦怡不能动武,可他能够动嘴。
一言一行的告诉赵辞,有一位好老师,这位好徒弟也当仁不让地举一反三,解决了两个手下,五星阵又要如何摆成
风隐者也只是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慌了阵脚所致,等乙卒再一思量,计策便谋划起来。赵辞武艺确实高强,再加上江彦怡指点,要击败他是难上加难。可江彦怡不同,他看似中气十足,可气虚凝滞分明不能用武。只要解决了他,那赵辞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等计划一出,乙卒一个眼神,两个手下就瞬间明白过来。
他们能够想出方法,江彦怡又岂能不知。他拉过意犹未尽的赵辞,朝乙卒威吓道:“看看我的必杀技”说完他扬手一投,袖中的粉状物瞬间糊了众人一脸。
“辣手毒心夺命粉”话音未落,他和赵辞跳出门外,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锁上大门。
扬起的粉尘呛得人涕泗横流,他们单手捂住口鼻,争相夺门欲出。然而门锁禁闭,破门虽简可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打不开。
“老大,真的是夺命散吗”这辣手毒心的粉真是辣眼睛,手下们半眯着红通通的兔子眼,捂着口鼻打着喷嚏问。
这气味实在怪异,辣的够呛,味道闻起来不像是传说中的夺命散,反而像辣椒粉。但他不敢保证,以防万一,完好的三人拎着断手的两人齐齐跳窗逃出。
心情大起大落的赵辞惊魂未定地观察马车窗外,确定他们没跟上来终于喘出一口完整的气。“你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没了。”
赵辞瘫在板坐上。想起刚才一幕他就忍不住心悸。
“幸亏我让小二提前装好车。”
赵辞万分庆幸。他发现江彦怡一直反常的沉默不语,突然心惊胆战地问:“你刚才又用内力了吗”
江彦怡摇头:“我不解为何追上来的竟然是风隐,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此地。”
这条路与原定涵郡通向铸剑山庄的路南辕北辙,他们怎么会查到此处
“他们人手遍布,难保不广撒网,刚好就捉到了我们。”
赵辞猜测。
江彦怡对这个解释不予认同。
赵辞劝慰:“没关系,你已经给他们下了夺命散,他们来不及告诉别人,现在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这份乐天脾性让江彦怡哭笑不得:“那是辣椒粉。”
赵辞顿时傻眼。
落到地面,扬起的气味呛得路人直打喷嚏。
“你们这是什么毛病,辣椒粉不往面上洒往自己头上洒,真是有病。”
被祸害的路人指责这落魄的五人。
乙卒抬起袖子一闻,沉下面色:“此人狡诈继续追”
手下连打三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追问:“要回报给主子吗”话没说完就被狠狠推开脑袋,乙卒暴怒道:“报什么报,追”
第95章江湖与君行19
匆忙中行李遗落在客栈,幸亏江彦怡随身携带金疮药,赵辞的伤口几日内慢慢愈合结痂。哪怕对方骏马被下巴豆,可保不准再次追上来。起初还有惶惶不安,等进了观海镇,赵辞和江彦怡的心终于放下。
观海镇原名观骸镇,此地荒芜杂坟乱堆,因地处枢纽通南北,为利于交通来往经过重重整治坟地就此变村镇,又因铸剑山庄的崛起,村镇来往商人增多,观海镇由此欣欣向荣。
走的路多了,赵辞发现每个村镇大同小异。繁荣的城镇各有特色,但也有千篇一律的格调。观海镇因过路车马较多,道路修建较为宽敞,且为行走方便马路上都没有摆设摊位。沿途的商铺大门敞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闪闪夺人眼球。
坐在马车中的他好似走在商场中一样,只不过这里更为古朴。
因随身财物不足,他们住在客栈等铸剑山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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