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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015】
電話那端，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透著幾分水汽，還有一些倔強，像是夏日裡的玻璃瓶裝汽水，不停地冒著小小的氣泡。
“沒有。”時禮如此回答著。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答案。
“沒有，時禮沒有喝酒。”
宋時微緊握著手機，輕歎了口氣：“你現在在哪？”
時禮看了看四周。這是商業街，周圍還有林立的辦公樓，樓層中的玻璃間隔地亮著，有人正在加班。
時禮義正言辭地說：“公司！”
宋時微想揍人的心都有了。
她再次問了一遍：“時禮，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去找你老公吧！”
宋時微故作生氣的模樣，揪住又又嬰兒肥的小臉蛋：“好呀，姜半夏，原來你就這麼不想吃媽咪做的飯！”
她得想一個有威力的懲罰才可以！
宋時微：
大女兒這委婉的毒舌功力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
“時禮——”宋時微壓抑著火氣，正要再說什麼，電話那端傳來的就是嘟嘟的忙音。掛斷的電子系統提示聲似乎在嘲弄著她的焦灼。
“拜拜。”
宋時微無奈又寵溺地笑著：“好，你們先洗澡，洗完澡，媽咪回來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宋時微的聲音聽起來很冷，猶如平靜湖水裡陡然生出的一片冰川，語氣裡透著的那種命令感又像是一把開了仞的劍，短短一行字一句話就足以讓時禮整個人被劈為兩半。
“謝謝了劉姨。”宋時微真切地說。
她鬆開又又，小姑娘一下躲在姐姐的身後朝著她這個親媽吐舌頭。
時禮沖著電話喊了一聲：“我就不告訴你！”
雙雙噢了一聲，講：“媽咪注意安全。”
宋時微蹲下來，沖著小孩講：“寶貝們，媽咪有點急事，要先出去一下。你們就和阿姨好好泡澡，早點休息，好不好？”
一旁裝作自己是透明人的阿姨都忍不住笑出聲。
雙雙眼睛明亮，那一雙黑色的眼眸透著乾淨的純粹。
又又因為臉被捏得有點變形，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囫圇無比，模模糊糊，“枚由！潔潔，救窩！”
“怎麼了雙雙？”
又又噘嘴：“就要媽咪！就要媽咪！”
宋時微茶色的眼眸裡聚攏著風暴。她雙手揣兜，快速上樓去。
她一個人帶兩個小孩，工作上又周轉不開，有的時候忙得腳不著地，多虧有劉姨。
打開家門，往小孩的房間去。
雙雙勸道：“媽咪，我們年紀還小，還要長身體。有些食物不能多吃。”
阿姨笑著同宋時微講：“時微，你先去忙，孩子有我呢。”
但她心裡突然生出了也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勇氣。
於是她靈機一動，眼前一亮。
母女三人一同念叨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快去洗澡，媽咪一會回來。”
雙雙揮了揮小手，就去跟隨妹妹的召喚，同她一起準備迎接快樂的泡澡時光。
“誰變誰就吃媽咪做的飯！”又又聲音洪亮。
雙雙拽了拽宋時微的衣袖：“媽咪。”
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又又忽然卡殼了。
兩小只正排著隊準備讓阿姨洗澡。
又又拽著身上的小睡袍，有點不舍：“媽咪，又又不要休息。又又要等媽咪回來講故事。”
宋時微噎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生出幾分微妙的心虛。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開口否認：“不是。”
雙雙很體貼地說：“姐姐給你講。”
“誰變誰就”
她說：“媽咪是要去見女人嗎？”
這麼幾年來，說實話，有的時候，劉姨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都比她多。
得了口令，又又跑得比誰都快，一溜煙沖進阿姨懷裡，急著要進浴室裡玩水。
宋時微笑著搖頭。
“拉鉤。”又又說著就把自己的小手指給湊了過去。宋時微搭在上面，又拉著雙雙的手。
宋時微真心感謝她。
同劉姨道別以後，宋時微就開著車往時禮的家附近走。
她的空間記憶能力一向很好，此刻上路，不需要導航，每一處的位置也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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