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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储西烬看了眼车窗外说：
“刚结束，还没到家。”
贺年下意识问：“是应酬吗？”
对话另一头的人像是笑了下：“嗯，差不多吧，饭局。”
贺年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觥筹交错的场景来，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并不轻松，储先生也很辛苦，他忍不住道：
“已经很晚了。”
男人低低“嗯”了声。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贺年很少跟人打电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又没挂断，能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的的风声。
他不想冷场，歪头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突然听见储西烬说：
“贺年，下来一趟。”
“现在吗？”
贺年半天才挤出一句：
“早点回家。”
“上去吧。”
“为什么不按时吃饭？你有低血糖，这样很危险，可能会晕倒。”
储西烬目光落在贺年身上，半晌，眉毛微蹙。
“嗯。”
“……”
好香啊。
沉甸甸的，盒子表皮还透着微微烫手的温度，上边是某地的知名品牌图案，他好奇的瞧了瞧。
贺年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每一步都很安心，晚风吹散了脸上的热意。他忍不住的回头看，发现男人已经上了车，不过车窗是降下来的，看不清视线。
“这是什么？”
他快步朝着男人走过去，瞳孔黑的清亮不染杂质，宽松的白t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饿了就先上楼吃饭。”
储西烬站定，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他看了贺年好几秒，见他跟罚站似的，乖顺的低着头，忽然别过头笑了一下。
贺年莫名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个会听话的小朋友，有错就改的那种。
“马上下来。”
也不顾上想是什么事，什么都没问，贺年穿着拖鞋短裤，一双腿笔直，外边的楼梯间漆黑，他把手机上的灯打开摸索着下楼。
储西烬非常耐心的等他说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有吗？”
贺年惊讶的睁了睁眼，大脑顿时清醒，蹭的站起来，跑到窗口一看，果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他刚刚来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没出息的更饿了。
“过来。”
储西烬站在昏黄是路灯下，男人身材高大气场很足，极致优越的五官半隐匿在夜色中，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贺年顿时有些紧张。
甚至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好意。
储西烬略微沉吟片刻，语气严肃：
贺年愣了下，风拂过时带起柔软的发丝，空气中隐隐留下浓郁的香味。
路灯泛下的光涟漪，储西烬始终看着贺年，嘴角勾起很轻的弧度，不枉费他专门绕远路跑一趟。
“……刚刚正要吃来着。”
“那你……”
他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贺年把头抬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有点大，舔了舔干燥的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但是来没来得及。”
“储先生。”
四周很安静，贺年肚子叫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大，他下意识的咽口水，结果连咽口水声音都那么清晰。
“我怎么了？”
“咕噜～”
贺年脸慢慢烧了起来，耳朵也是。
他不过出了趟差，几天没见，人就瘦了一圈，露出来的那截锁骨都能养鱼了。
“……早点休息。”
“饭店出的新品。”
他局促的抱着食盒站着在一旁，不禁回想起上一次，好像也是这样。
储西烬拉开后座车门，从后座取出一个盒子，贺年下意识双手接住。
上了楼贺年才堪堪反应过来，他好像连谢谢都没说。
贺年提醒自己，纵然储先生只是路过，但这样的关心和温暖他无法忽视，人和人之间永远都是相互的。
他不能一味的只接受别人的馈赠。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贺年拆开食盒，鲜味扑鼻，里边是鹿茸栗子鸡汤，奶白色的汤汁还冒着热气儿，栗子圆润饱满。
他去厨房拿了小瓷碗，把鸡汤盛出来，闻了闻，然后低头的小口喝着，又用筷子夹了颗板栗，口感软糯，甜甜的。
吃完饭，精神气儿恢复了不少，桌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他鬼使神差的拍了张照片。
晚上那点低落情绪转了个弯，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年重新躺回床上，手脚都是暖和的，他想，储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然后默默打开备忘录。
备忘录里的内容又多了一条。
鹿茸栗子鸡汤=四个鲜奶蛋糕。
债主，储先生。
贺年傻傻看着天花板，翻了个身拿过枕头旁边的书。
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复习高中的知识，完成一定的英语阅读量，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落下太多。
贺年边看边做笔记，认真查阅资料，听英语练习对话，最后他揉揉眼睛，调好闹钟后手指顿了下，点开微信页面。
自从他加了储先生的微信后，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聊过天，头像也已经被其他的消息挤到了最下边。
贺年反复打开对话框，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鸡汤都被他一个人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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