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悄悄抬头看向那个男人。
布鲁西上身现在只有一件白衬衫，但简单的穿着丝毫不损他的魅力，他的模样就好像是所罗门所著的《雅歌》中所描述的那样——他的头颅金碧辉煌，他的发辫有如棕枝，漆黑有如乌鸦。他的眼睛，有如站在溪旁的鹁鸽的眼；他的牙齿在奶中洗过，按在牙床上。
他就是十四行诗赞美的情人，他就是爱与欲的终极幻想。*
克拉克看着布鲁西，好像在看着太阳，他忘不了在自己耳边响起的布鲁西那一声“人对弱小的同情与怜悯，是高贵的品德”，“至少，抱有这样一颗心就足够了”。
克拉克来到大都会，成为“飞人”*，他是抱着肯特夫妇的期望而来的，他用自己的超能力在大都会试图做一个英雄，但那并不很成功——“一个怪物”，报纸铺天盖地的宣传。
克拉克强行让自己的超级大脑不要再想下去了。
但是布鲁西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的蓝眼睛弯成新月，仅仅是唇畔的浅笑，就让人内心金色的蜂蜜流淌。
他为什么看向我？是认出我来了吗？
克拉克突然想问布鲁西：你知道在大都会有一个‘飞人’吗？你对他怎么看？你……还记得那个在堕落街的实习记者吗？你当初去哪里了呢？
布鲁西扫了一眼记者席就把目光转回了还没签合同的老板身上：“托尼。”
强行压着自己在这里应付记者对托尼来说本就很是折磨，布鲁西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好借口：“我助理来了。”
克拉克发现自己周围的其他记者习以为常了这位斯塔克的任性早退。
只是他听到有人小声咕哝：“这次助理怎么是个男的？”
男助理怎么了吗？
农场男孩有些懵逼。
那个说话的记者看见旁边这个大个子一脸淳朴憨厚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是纽约人？刚刚上岗？”
“我是体育版的记者，今天是代班。”
克拉克解释。
“斯塔克ceo的助理就是他安排情人的位置，这是我们纽约人，至少看《纽约每日新闻》的人应该都知道啊！”
克拉克：我有透视的啊！我看见你的工牌了！你就是《纽约每日新闻》的！
男人还在絮絮叨叨：“不应该啊，斯塔克不是直的跟韦恩似的吗？那……我还有机会吗？”
克拉克：没有了！死心吧！别做梦！
一旁的彼得幽怨的缓慢抬起头：“你们真的要探讨这个吗？”
纽约每日新闻的记者理直气壮：“伙计，你不搞这个新闻吗？你上司是詹姆森吧？”
彼得愣住了：“啊？”
男人叹了口气：“虽然号角日报是我们纽约每日新闻的一生之敌，但是，不得不说孩子，我很尊重詹姆森。”
彼得大眼睛呆呆看着对方。
“无论是当年报道‘斯塔克与奎恩，谁是第三者’，还是现在的‘纽约风流浪荡蜘蛛侠’，他都是开创先河的人物啊。”
男人对着对家主编满目崇拜。
小蜘蛛裂开了。
“总之，孩子，这个新闻你要是不搞，”记者眼睛里流露出同情，“詹姆森那家伙会……唉。”
彼得回想起老编的咆哮，打了个寒颤。
克拉克目光都直了：你们纽约小报这么神奇的！我只不过编一编《疯牛来袭！奶牛为血脉而战！》*就已经把自己逼疯……这种同框是发糖，对视即上床……
论无耻你们赢了。
玛莎！纽约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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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任由自己的老板把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他听着斯塔克的小声抱怨这些记者的难缠，又听他说自己有个认识的小辈今天可是丑女婿见岳父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等他们走到内室的时候，布鲁西轻巧的矮了一下身子，将自己从斯塔克的手里抽离：“托尼，戴维·布尔是死于投毒，是哥谭投毒案的后续。”
“哥谭……”托尼读出这个单词的时候，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我好像在去阿富汗之前听说过那件事。”
斯塔克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小声的念叨着：“双面人……哈维·丹特*。”
他是知道这位双面人的，曾经的曾经，年轻的布鲁斯刚回到哥谭的时候，有天晚上突然给托尼打电话。
你知道吗？托尼！我发现了一个能为哥谭带来光明的人。
布鲁斯的声音那时候多快乐，时光模糊了记忆，到如今的斯塔克都有些回忆不起来。
但15年前刚回到哥谭的小王子韦恩与哈维关系之好，好的让他的青梅竹马奥利弗酸成柠檬。
哈维确实是一名最优秀的检察官，是一个光明骑士，他朝堕入黑暗的哥谭伸出手，后来……
斯塔克停止了回忆。
可是哈维·丹特这个名字好像是一把火焰，点燃了布鲁西。
托尼突然转头：“怎么一股苦苦的青柠檬味？”
布鲁西目光有些迷茫，巨大的酸涩冲击了他的胸口，黑发青年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人紧紧的抱住自己。
“你冷吗？”
托尼注意到了自己新助理绷紧的肌肉。
刺骨的寒冷从骨缝中透出来，浸透了血肉，好似置于冰天雪地，好似沉入无尽深渊。
“不冷，”布鲁西却仍然面上一派轻松，“等会儿进屋子就好了……我的衣服留给洛琳达夫人了。”
托尼没有多想，他继续与布鲁西交谈，斯塔克从来不收敛：“你是神盾局的人吗？”
“神盾局？”
“嗯，你看着也不像，”托尼很快又转移了话题，“前天入侵他们资料库的时候，你不在里面。”
即使寒气入侵到布鲁西有些神志不清，他也get到了斯塔克这句话里面的可怕之处——神盾局的资料库……
某卤蛋局长：你当这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穷逼的穿着5美元一打袜子用着最复古的按键手机的布鲁西却有这么一种想法——就应该这么做，要是我会来至少三个地方的备份。
转而自嘲：怎么做？用你的二手黑莓手机吗？
布鲁西对自己摇了摇头。
留在宴会厅里的客人们在纽约警局的警员们的盘问下被一个一个的放离，布鲁西亦步亦趋跟着托尼，托尼转头看他，他无辜耸肩。
两个英俊的男人眼神对视。
“行吧，我带你去地下室。”
到了地下室，布鲁西才开口：“这里没有窃听装置吧？”
斯塔克走到一旁的沙发拿起一条金红色的法兰绒毯子扔到布鲁西身上：“当然没有……你发现了什么？”
今晚的侦探第一次将整件事情开始梳理：“戴维死在了哥谭来的投毒者身上，但是他身上还有两起谋杀。”
“洛琳达和罗福威尔？”
“罗福威尔拿走了他停止使用了的心痛定片，洛琳达是知道戴夫·布尔的死才动的手……”
托尼嘴皮动了动。
“他是斯塔克的股东。”
布鲁西叹了口气，裹紧了自己身上金红色的法兰绒沙发毯，毯子上面有一股食物的香气，但格外温暖，暖到布鲁西淡忘了哥谭与哈维：“我知道，斯塔克工业内部出了问题对吧？我和洛琳达攀谈的时候……”
男人的虹膜在地下室的灯光下反出一层幽密的蓝色，他的声音有种娓娓道来的舒适感，但讲出的故事却不那么好听：“你要被夺权了，钢铁侠。”
就和拿错了药并没有真正造成伤害的金妮一样，还有人想对戴维下手，也同样没有成功。
托尼知道布鲁西指的是谁，或者说自他成为钢铁侠之后，这种来自公司内部与外部，来自熟人与陌生人的不断试探与反叛已经成为了钢铁侠的日常。
“是奥巴代亚留下的后手。”
斯塔克得到布鲁西的一个提示，就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他在商业上的敏锐嗅觉是继承自霍华德的天赋，他能创造独属于安东尼·斯塔克的财富而不是躺在老斯塔克的功劳簿上睡觉将斯塔克工业拉扯成纽约第一大企业，足以见他的天赋。
“他……”
“奥巴代亚曾经是斯塔克工业的第二大股东，他偷走了我的技术。”
托尼说，他现在脸上的意外之色已经完全没有了，完全陷入了一种凝重之中。
“你想对布尔的死负责？”
布鲁西却一眼将托尼望到了底。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戴维的死可以说是层层叠加的恶意，需要对他的死亡负责的人很多，包括戴维·布尔他自己，但布鲁西并不认为这其中有斯塔克。
斯塔克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奥巴代亚最后手里能掌握的科技与出逃，是我的责任。”
斯塔克仿佛看懂了潘尼沃斯眼底的疑惑，他的声音很轻，他的话语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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