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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见深失眠了,他满脑子都是沈辞。
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沈辞竟然亲他?
赵见深坐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想,沈辞白天竟然亲他?沈辞为什么一直在问自己爱不爱他?沈辞到底想干什么?沈辞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赵见深其实已经后悔了,他白天不该吓唬沈辞的,沈辞啊,他连手指头都不敢碰一下的人,他吓唬他做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盼,就盼沈辞好好的。
他抬头又看看天花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忍不住地想另一种可能性。
沈辞……为什么要亲他?从这段日子来看,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沈辞对他有好感?
这念头一浮现,赵见深愣住了。
说真的,不是他异想天开,也不是他自恋,他知道自己对沈辞做过什么,但是,这段日子下来,他真的觉得沈辞对他没他想象中的那样抵触,甚至,他觉得沈辞还有些……赵见深说不上来。
他不太敢这么往下想。
沈辞喜欢他,他做梦都不敢想。
手机震动了一下,正在夯实心理建设的赵见深一愣,凌晨三点还有人给他打电话?
他伸出手摸索了一阵子,从枕头旁边把手机翻出来。看了眼屏幕,赵见深动一顿,按下了接通,“哥?”
赵闻境没想到赵见深接的这么快,微微一挑眉,“你还没睡?干什么呢?”
他在国外,这时候正好是大白天。
赵见深觉得赵闻境真的吃饱了撑的,明知道他这头凌晨三点,还打个电话过来问他睡没睡,这他妈不是吃饱了撑的是什么?赵见深没接茬,“你找我有事?”
赵闻境忽然就想起来了,沈辞还在赵见深那儿,大晚上不睡,估计也就那么点事儿。赵闻境没多问,人都是这样的,一开始小心捧着供着,砸了一次后,就不可能再有捧着供着的心思了,更有甚者恨不得往死里摔,反正,都这样了,砸烂了换一个就行,一段日子后就腻了,再之后就忘了。
赵闻境不在乎沈辞的死活,也不觉得沈辞能和赵见深鱼死网破,沈家大少爷,惜命呢。他对着赵见深道:“你嫂子怕狗,我把安妮送回国了,你帮我养两天。”
赵见深:“……我为什么要帮你养狗?”
赵闻境:“爸妈不喜欢狗,安妮胆子小,怕人,就跟你比较亲。”
赵见深:“……你是在说她差点咬下我两根手指头的事儿吗?”
赵闻境:“那是你先踹的她。”
赵见深:“我没有。”
赵闻境:“我和你嫂子都看见了。”
赵见深:“我没有。”
赵闻境:“我和你嫂子都看见了。”
“我没有,我说了几十遍了,我没有踹它,那条狗先动的手,我站在楼下,它忽然冲过来咬我,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已经被她咬下两根手指了,那条狗有病,你知道吗?它有精神病!赵闻境,你能不能不要养这种没脑子的东西?你他妈还打算让我帮你养?你觉得我脑子也有病吗?!”
赵闻境:“……你冷静点。”
赵见深:“不养,来了就弄死!你有胆子就往我这儿送!”
赵闻境:“你不养狗,我就把沈辞弄死。”
赵见深:“……”
没两天,院子里传来几声犬吠,赵见深观察着拴在院子里的狼狗,沉默了大半天。半人高的狼狗吐着哈喇子,亲昵地蹭蹭赵见深的手,又讨好般地摇了摇尾巴。
这是条巨型犬,直起身时能够到人的脖子,一爪子挠下去血肉横飞,赵见深见过这狗发疯,狂躁状态下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一个成年人按在地上摩擦。赵闻境特别宠这条狗,赵见深觉得可能是同类惺惺相惜的缘故,变态的心思你别猜。他看着安妮,终于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大姐,刚下飞机饿了吗?我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你别叫唤啊。”
楼上沈辞还在睡。
安妮十分享受赵见深的伺候,哈着气,歪着脑袋轻轻蹭了蹭赵见深的手。
一旁的保姆把狗粮端过来,安妮忽然一个暴起,朝着那女保姆一声吠,赵见深手疾眼快一把抓着那狗绳把狗拖回来,而那女保姆则直接吓呆了,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把东西放下就行,这狗怕生,攻击性很强,你喂的时候站远点,扔过去就行。”
赵见深看了眼那吓坏了保姆,“别怕,拴着呢。”
他扯了下那三指粗细的狗绳。
新来不久的保姆惊魂不定地说,“这、这这狗……”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这竟然是狗?
赵见深对着她说:“别怕,就养一阵子,过两天我大哥回来了就会送回去的,这两天你多照顾点。”
保姆点点头,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赵见深低下头,看着被他抓着的安妮,轻轻掐了把,“大姐,别龇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拖过那包散在地上的狗粮,安妮呜了一声,竖着尾巴埋头就一个劲儿地吃,另一只爪子还非得赵见深抓着,赵见深一松手,它背上的毛就一根根炸开,低声吼个不停。
赵见深于是只能握着它的手,跟迎接外宾似的伺候她用餐,时不时抬手抓两把它脑袋上的绒毛。他也不知道赵闻境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条狗,简直当亲闺女养的,五六年了,养得膘肥体壮虎背熊腰。
赵见深把狗安置好后,上了楼。
沈辞房间里没有动静,赵见深看了眼表,这都快十一点了,沈辞一般八点多就醒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推门看了眼。
昏暗的房间里,沈辞蜷成一团窝在床头,脚踹着面团似的被子,手里抱着枕头,还没醒,头发微微有些乱。赵见深看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走进去,从地上把毯子捡起来,轻轻盖在了沈辞身上。
沈辞,睡过头了。
现在是中午,也不算太热,不用盖被子,赵见深把被子从沈辞脚下拉出来,站在床边看了熟睡的沈辞一会儿。
下楼后,他对着保姆道,“等他醒了,你送点粥上去。”
保姆点点头,又道:“二少,那狗一直在叫,是不是还饿?要不要再喂点?”
“你看着喂吧,她喜欢吃生肉,下午你多买两斤肉专门喂她,小心点,甩过去喂就行,别靠近。”
想着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遍,“你当心点。”
保姆点点头。
沈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下楼的时候听见了犬吠声,他的脚步停了下,步下楼梯,往后院找去,一到院子,果然看见一条半人高的狼狗蹲在地上晒太阳。
那狗一见着陌生人,脖子上的毛瞬间炸开,本来正在叫唤,忽然停了下来,它盯着沈辞,沈辞也在看着它。
一人一狗对视着。
沈辞望着它,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忽然挑了下眉,跟遇着熟人似的,低声打了个招呼,“是你啊?”
狗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陌生人,低低呜咽了两声,龇了龇牙。
沈辞插着兜望着那条巨型狼狗,没说话。
他记得,赵闻境非常宠这条狗,喂得都是上好的生肉。
上一世,赵闻境走投无路,临死之前,那个废弃的工厂,他就把赵闻境跟这条狗栓在一块,没往里面丢食物,再后来,赵闻境还没死,这条狗饿了。
沈辞似乎是想到什么场景,轻轻挑了下眉,望着那条阳光下神采奕奕的狗没有说话。说来,赵闻境死后,这条狗他还养了两年多,直到他把赵闻境临死前的录像给赵见深放了,赵见深冲到他家后院,用栓狗绳把这条狗活活勒死了,然后赵见深就跪在地上吐,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吐,最后吐出来的东西里掺着血丝。
沈辞猛地刹住了回忆,下意识摇了下头。
他继续望向那条缓缓起身朝他龇牙的狗,他有点记不清楚这狗的名字了,好像是叫,安妮?
沈辞试着喊了一声,“安妮?”
那狗果然有反应,朝着沈辞低吼了一声,毛彻底炸开了。
沈辞朝它伸出手去,“过来。”
那狗竟然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盯着沈辞。
沈辞低声说:“过来,安妮。”
赵见深在楼上整理东西,忽然发现听不见狗叫声了,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院子里看了眼,正好看见沈辞低下`身朝安妮伸出手去,修长莹白的一只手,凑了过去。赵见深头皮瞬间发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飞快地冲下了楼。
“沈辞!”
正在逗狗的沈辞回过头,赵见深冲上去二话没说一把将沈辞的手抓了回来,安妮忽然爆发出一声狂吠,直接扑上来咬沈辞,就差一点,它的牙几乎是擦过沈辞的手指,安妮还要飞扑过来,却被拴着的绳子扯住了,她朝着沈辞吠个不停,狂躁到连泥地都刨烂了。
赵见深一阵后怕,后脑勺都凉了,“你在干什么?!”
他一把抓着沈辞的肩,安妮刚要真扑上来一口,沈辞手指头都能给她咬下几根。赵见深发觉沈辞这人怎么不知道怕呢?
沈辞似乎也有些吓着了,被赵见深抓着,愣在原地没说话。
赵见深看着狂躁不止的安妮,安妮还在朝着沈辞狂吠,前所未有的狂乱暴躁,连一旁的保姆都吓着了。赵见深看向沈辞,“你把手伸过去干什么?不要命了?!”
耳边犬吠声越来越响,赵见深太了解这条狗的脾气了,情急之下话说的有些急,又或许是太过紧张,一直用力地抓着沈辞,沈辞身上的白色羊绒衫被他扯下了肩他都没察觉,衬衫绷起来,沈辞看着赵见深,样子有些愣。
赵见深还要说什么。
忽然,沈辞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抱了上去,赵见深一僵,抓着沈辞的手刷一下松开了。
沈辞缓缓地抱紧了他,把头埋在了赵见深肩上,似乎是吓着了,也不说话。
赵见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颗心直接就软了,直接跪地投降,连一句重的都说不出口,终于,他抬手轻轻拍了下沈辞的背,“好了,别怕。”
顿了下,他又说:“我没有凶你啊。”
沈辞埋在他肩膀处,小声说了句,“有。”
赵见深一顿,呼吸直接就乱了,他试着解释:“我真的没有凶你,我只是想和你说,不要逗狗,知道吗?这狗连我都咬。”
沈辞没说话,只是抱紧了赵见深。
赵见深这下子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最终,他试着,轻轻地摸了下沈辞的肩膀,低声哄着他,“我真的没有凶你啊。”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见沈辞还抱着自己,他也终于慢慢地抱住了沈辞。
那条狗还在吠,回头用力地咬着那根钢索绳,没咬开,又狂躁地回过头,朝着赵见深怀中那陌生的人吠个不停。
沈辞余光扫了它一眼,又继续抱着赵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