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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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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那边乱成一团,沈辞就在赵家住着。

赵见深记得陈医生的话,他明面上不敢出在沈辞面前转悠,实则背地里一直忍不住暗中观察着沈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他妈变态,但是他忍不住,真的忍不住。这是他惦记了多少年的沈辞啊,如今真的在他眼前了。他就是想看着沈辞在干什么。

沈辞在客厅看书、沈辞在厨房喝水、沈辞在阳台晒太阳、沈辞上楼窝着午睡……沈辞干什么赵见深都忍不住想盯一会儿,渐渐的,赵见深发现,沈辞这个人看着冰冰冷冷没感情,其实有些呆,看书时有点呆,喝水时有点呆,晒太阳也有些点呆,无论干什么看上去都没表情,实则是反应慢半拍。

自从赵见深去沈家把那副眼镜带回来后,赵见深不止一次看到沈辞一边戴着眼镜,一边不声不响地到处找眼镜,找懵了的时候还时不时扶两下鼻梁上的眼镜,尤其是早上刚起床还没睡醒的时候。

赵见深发现这件事后一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就……挺可爱的,沈辞醒着的时候似乎只有两个状态,一动不动地看书,或者是一声不吭地找东西。

偶尔见沈辞窝在阳台看着书睡着了,赵见深会拿条毯子上去给他盖上。

沈辞睡着的样子,安安静静,衬衫外套着件白色羊毛衫,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干净的气息,一点都没有醒着的时候那类似于蛇的冰冷感觉,赵见深给他披毯子的时候,看都不敢看第二眼。上次那事儿他自己也挺后悔,沈辞,怕是挺恨他的。

在赵见深的心中,沈辞脾气有些古怪,有的时候甚至称得上残忍,比如他对那只猫,在沈家院子里,他曾经亲眼看见十五岁的沈辞逗着猫,猫亲昵地蹭着他,不小心抓了他一下,沈辞看着表情没变,食指轻轻挠着波斯猫的脖子,忽然就掐死了那只猫。

赵见深看见了那一幕,浑身冰冷,站在窗户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感觉沈辞在情感方面有点障碍,沈辞偶尔会有正常人看来非常残忍的表现,但沈辞自己不一定能感觉到,同样的,赵见深也不认同赵闻境对沈辞的看法,在他眼中,沈辞在情感上有缺陷,脾气古怪,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但沈辞心思不复杂,绝不是城府深沉的那种人。简而言之,他知道沈辞性格古怪,但他不觉得沈辞有心计。

沈家那些股份,沈辞压根没兴趣多看第二眼,赵见深甚至怀疑沈辞压根不懂这些东西,那些股份虽然挂在沈辞名下,但是交由沈辞的二叔处理,沈辞的二叔算是沈家为数不多还有点良心的人,沈辞父母双亡后,他抚养过沈辞一段日子。

但赵见深觉得沈辞对他那二叔没什么感情,准确来说,他觉得沈辞对谁都没感情,这世上唯一能引起沈辞注意的,大概只有那副眼镜吧。腹诽归腹诽,赵见深却不觉得沈辞这样子哪里不好,心思简单,生活中至少过的会开心些,尤其是如今沈家这情况。

当然赵见深这些想法,沈辞是完全不知道的,赵见深也不会没脑子到去沈辞跟前说:沈大少,我暗中盯你好久了,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到你。

活着不好吗?赵见深是还想多活两年。

这一天中午,赵见深在院子里靠着树和人打电话,不时往二楼的落地窗看两眼,沈辞就在他的书房,赵见深透过窗子看着低着头翻书的沈辞,理智告诉他,别看了,可眼睛却没有转开。一旁打理院子的家政看着赵见深,心情比赵见深还复杂。

赵家二少这副样子小半个月了,这真的不是有病吗?

书房中,沈辞似乎在找书,手拨着书架往上,翻了很久,就在那一瞬间,沈辞抬头,书架上什么东西朝着他的脸就砸了下来。

家政差点没反应过来谁从她面前冲过去了,愣了两秒,定睛一看,树下的赵见深不见了。

赵见深直接上了二楼,气都不带喘的,一把推开了门,“沈辞!”

沈辞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着摘下来的眼镜,闻声回过头看了眼赵见深,脚下的是个摔碎的古陶罐。

赵见深以为他伤着了,走上前蹲下身,拨开沈辞捂着他额头的手,“没事吧?”

沈辞看着他,一双眼里像是有细小活物游走似的,巨大的书架遮去了大部分光,光影割出一条线来,他坐在阴影里,望着没说话,任由赵见深查看他额头上的伤。

看上去就是撞了下,有些发红,赵见深松了口气,又怕沈辞疼,下意识轻轻摸了下。

沈辞背靠着书架看着他。

赵见深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一僵,“我……”他揉着沈辞额头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我、我看你……我看你被砸了一下,我刚好路过楼下看见了,我就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他解释了一句。

沈辞看着他,也不做声,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赵见深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怵,沈辞的眼神不可怕,可他心虚,赵见深收回了手,半晌才讪讪道:“你自己小心点。”

一回神,发现自己还抓着沈辞一只手,触电似的放开了,“我……”

沈辞忽然凑近了些,两人一下子靠的极近,赵见深瞬间忘词,直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沈辞,太近了,他几乎能看见沈辞眼睛里倒映出来的自己。

沈辞看着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字一句,轻声问道:“赵见深,你爱我吧?”

那声音低极了,又轻又慢,像是某种咒语,落在一片寂静的书房中,直击人心。

赵见深瞳孔猛缩。

沈辞伸出手扣着赵见深的后脑勺,他主动地吻了上去。

一地的阴影中,赵见深睁大了眼睛僵在原地,任由沈辞撬开他唇齿,湿软的舌头卷进来。他听见了沈辞的呼吸声,沈辞的气息一点点钻进他身体中,赵见深,彻彻底底地僵住了,脑子空白到抓不住任何东西,战栗从心底一层层的传上来。那是种禁忌。

伊甸园里,蛇第一次来到亚当与夏娃面前,亚当与夏娃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沈辞松开手的时候,观察了他一下,低声问:“赵见深?”

赵见深几乎不敢碰他,手一直悬在沈辞肩膀上,沈辞见他没反应,慢慢地凑上来盯着他,“赵……”

话音未落,赵见深忽然一把将人摁在了书架上,力道之大,哐一声响,沈辞猝不及防地皱了下眉,却没觉得疼,赵见深的手垫在了他背后,下一刻,赵见深伸手掰起他的下巴,低下头用吻了回去,唇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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