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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穆清与翩墨宇在殿内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出来。
然而其实皇帝也就只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翩墨宇，朕信得过你，但你资历尚浅，不好直接出面，你就去做户部尚书的副手吧。给朕好好彻查这朝廷内外有谁“不干净”。”
说完，他好像发觉自己漏了什么没说，就又补了一句“你只管放手去查，回来也好封赏你。”
翩墨宇低着头听完了皇帝说的话，愣是没敢接。
他回来还有封赏？
翩墨宇其实是将门出生了，满门都在西北驻守，后来塞外敌人突袭，去了的就再也回不来了，留下一个因为年幼生病而错过出发日子的，看他年幼，满门忠心护国，皇帝便让他做了个小侯爷，还给他在太后身边待了两年。
后来又跟百里穆清学了好几年，这些事加上什么也没有干就得到的侯爷身份已经让人不满，再来一份封赏，他的安生日子怕都要给那群只会动嘴的言官弹劾死。
见翩墨宇没应，皇帝皱眉，以为他是哪里不满意。才想开口就被百里穆清打断了。
“此次他出力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年纪也不大，该多历练，皇上有心提拔他也不能心急。”
百里穆清徐徐说道。
翩墨宇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好怎么跟皇帝说别太重视他，听到百里穆清替他说话了，他又想了一会儿，只想出一句“百里大人所言甚是。”来配合他。
皇帝听了之后也没再说什么，也没让他们退下，而百里穆清大老远的进了宫，发觉皇帝并没有跟自己说什么，难道他进宫只是为翩墨宇说一句话？
待了半个时辰，皇帝好像是才想起他们还在一样，终于舍得抬起那只不肯离开奏折的手对他们摆了摆。
百里穆清脸色有些不好，翩墨宇只是松了一口气。
二人就这样走出去，被殿外的人看到了，一下子“百里大人与翩墨宇脸色十分不好的从御书房出来”的话就传遍了皇宫。
当日，皇帝的旨意就到达了户部。平常要查这些事，皇帝都是秘密派人去查的，就如他秘密派翩墨宇去江南查探事情一般。
然而这一次倒是十分的高调，也算得上震惊朝野的程度了。
“你此次若是做好了，日后应是没人会看轻你了。”百里穆清低头喝着茶，头也不抬就跟翩墨宇说话。
“好歹是跟大人学了几年的人，怎么会有人敢看轻？”翩墨宇撇了撇嘴角，无声讽笑。“他倒是善于施人恩惠，让我做副手，日后什么名声都是户部那边的，到了我这儿只是他给的封赏，”
“他若是不善于施人恩惠把控人心，能在那位子坐多久？”放下了茶，百里穆清就看向他，挑眉问“怎么？又叫大人了？”
翩墨宇没听懂他的意思，想起了在殿外喊的那一声师父才回过神，他硬是笑了。“大人，您名正言顺的徒弟有三个，三个里头可不包括我。您还听师父听不够？”
“本来名正言顺的可以有四个的。”百里穆清说。“我知你那么多年了都在介意为何我收了白琚收了顾墨却不收你。”
“是我资质不好。”翩墨宇收了笑，突然低声说道。
“不是这个的问题。当年你全家牺牲，其实也算躲过了灾，还留的了满门忠心的名声。帝王都多疑，若没有西北塞外一事，你家躲不过被猜疑的路。”
“你是将门之后，皇帝也是防着你才让你在太后身边，我教你的那几年，皇帝就颇多微词，太后是真的心疼你，皇帝也是真的不想让你知道太多。”
翩墨宇默默的端起了茶，茶面平静无波。他很平静，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他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