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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老瞥了林灵一眼，见她暗自低头思索，便接着道：
“小丫头，你那指决是谁教于你的？”
闻言，林灵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窦老说的是方才她与林子默切磋之时用的那指决，感情他老人家一直在悄悄看着呢？
她略微犹豫，便道：“是林灵父母教的。”
“父母……你倒是有几分眼熟……”
窦老捋了捋胡须，喃喃道，仿佛在回忆些什么，眼中一片混沌，半晌，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转头来盯着林灵的眉眼，说道：
“难道你是……林天权那小子的女儿？……原来是你这丫头……”
“窦老您知道我？”林灵微微惊讶。
窦老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林家上下哪一个我没有见过。”
说得好像你都了如指掌一样，那你刚才还想了半天？林灵翻了个白眼。
窦老刚想微微一笑，见她无语的表情，便没好气的说道：
“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哪还能把几百个小家伙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见林灵还是那副“我很失望”的表情，老人家再次“哼”了一声，转过身，一甩袖子，手掌一挥，没好气的道：
“小丫头，那指决你可要好好研习一番。虽然那并非我林家的仙术，但威力倒还是不同于一般人级上品仙术的。”
“嗯？不是林家的？”
闻言，林灵有些惊讶，她父母所留的也不过一本小册子，她只按着上面的内容学，倒是没想过那小册子的出处。
“你可是有个好娘亲啊。”
窦老瞥了她一眼，施然道。
“娘亲……？”
林灵怔了一怔，竟然是她娘亲的手笔？
但她记忆里那个便宜娘亲可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妇道人家，实力并非很强而已，一个区区凝丹镜的女人，是怎么弄到这指决的？难道她……隐藏了实力？
“窦老您是说？这是我娘亲留下的指决？可是……我记得是我爹交给我的啊……”
林灵思索不成，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哼，你那傻爹蠢笨如猪，自然不可能是他所得。”
窦老仿佛想起了当年那个温和的傻小子，当即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了一声，但眼眸中不觉闪现了几分黯然。他一直镇守武学堂，工作一直闲来无事，所有来过武学堂的林家子弟他都观察过。而那总来叨扰他老人家的温柔善良的少年，他也是记忆极深。
“我爹他……”
林灵想起这便宜身躯记忆里自己小时候带自己长大的那个宽大的肩膀，不禁也有些黯然，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
“罢了罢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窦老叹息一声，便摆摆手说道：“你那娘亲我也观察过，看起来倒是与常人一般无二，但是她身上总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林灵连忙道：“什么感觉？”
窦老皱着眉头回想了一番，沉吟道：“她的神智……似乎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但有时又会比常人弱一些。”
林灵顿时吃了一惊，问道：“神智……那不就是灵魂之力吗？你是说她灵魂一直在波动？”
“确实如此。”
窦老默默点了点头，心上有些疑惑，但旋即又摆了摆手，叹息一声，皱着眉说道：
“自然也好，奇怪也罢，你娘亲也已是已逝之人，还是少谈论为好。”
林灵不答，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来看，神智是人体中非常玄妙的东西，存于脑海之中，从一出生便是固定的数量，除非修炼一些极其极其罕见的神智仙术才可以增长。
但她那娘亲，灵魂居然会来回波动，这就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了，这番描述倒是为她脑海中的娘亲增长了些许神秘之色。
空气安静了下来，林灵突然想起前一日大半夜之时，自己还曾去她坟墓前拜会……不知为何，她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寒颤……
窦老看了两眼林灵的眉眼，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感慨。
当年林天权那臭小子虽然头脑不灵光，但一身好天赋倒是真的，莫说在林家非是第一，但至少也是前二十的实力，但林灵这小家伙……
没有自己父母护着，不说其他时间，就现在这短短几日，便惹了一堆麻烦，还受了一身不好医治的重伤，也真是不容易。
沉默半晌，窦老才对着林灵招了招手，道：“丫头，你过来。”
“哦。”
林灵收回思绪，应了声，便走了过去。
老人抬起眼皮，缓缓扫视了一下林灵的伤势，感受到那伤势的严重程度，那苍老眼眸中的冷光倒是愈发强烈了起来，还没等那冷光爆发出来，他蓦地抬起了手。
金色的灵力肉眼可见的由他手臂涌出，老人眼神一凛，突然对着林灵的胸口便是一掌！
砰！！
林灵只觉得一股巨力突然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光芒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胸口，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全然无法抵御！
金色的灵力咆哮着，带着恐怖的威压，仿佛刚刚出水的巨龙，欢愉呼啸着砸了过来！
砰！！！
一声强烈的碰撞声响彻了偌大的石堂！那股灵力的劲风如同剧烈翻涌的巨浪，一波波的扑在林灵的胸口，但随即却又逸散开来，化为一层层微弱的金色光芒笼罩着林灵。
“噗——”
遭受了那股无法抵御的掌风，林灵的身形却并没有被击飞出去，只是脸色瞬间煞白的几乎透明了起来，她嘴唇剧烈的颤抖着，瞳孔一阵涣散，便大口大口的一连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那鲜血范着微微的暗红色，瞬间便沾湿了她素色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凄惨。
她本身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遭受了这一掌，她只觉得浑身经脉寸寸断裂开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了一般！她只觉得自己从未忍受过这种令人求生不得的痛苦！
“窦……窦老您……唔……！”
林灵艰难的张了张嘴，眼神中有些愕然，喉咙中想要发出几个不完整的音节，却喉咙一甜，被涌出的鲜血覆盖了所有声音。
“唉……”
窦老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声，皱着苍老的眉头，似乎觉得自己对一个小小的女娃出手有些不忍，但他还是眼神一凝，聚音喝道：
“凝神！”
那一声凝聚着窦老的灵力，惊雷一般炸醒了林灵因为痛苦混沌的神智，她抖了一个激灵，便咬了咬牙，强行打起精神抬起眼眸。
就算她再傻，也知道窦老是在帮她了，刚才那一掌固然是敲断了她全身上下的经脉，但她所吐出去的鲜血正是身体各处伤势的积压淤血，那些血液离开身体之后，她便觉得浑身的沉闷一扫而空，当真是再神奇不过了。
“……”
仿佛是有些不忍，窦老默默看了一眼林灵，林灵清楚的看见他眼眸中闪过几分怜悯，似乎是为了接下来他所要做的事而感慨。
哗哗——！
窦老双手缓缓抬起，口中默念口诀，一阵莫名的寂静之后，林灵便震惊的听见，窦老那苍老的身体中，竟然传出一声声巨大的浪花声！
咻——
那股标志性的金色灵力从他浑身上下逸散开来，先是微微一顿，便已极快的速度汇集在他的五指间，那原本苍老的手指，竟肉眼可见的变得年轻白嫩！
与此同时，窦老的左手，飞快的从衣袖中，抓出一颗足足有一个拳头大的果实！
那果子血红无比，仿佛就可以滴出血来，但那浓郁的色泽也难以阻挡它那几乎要对着林灵扑面而来的灵气！
“竟然是断生果！”
三级灵果中的巅峰灵果之一！
林灵还未感慨完毕窦老的大手笔，接下来的情形更是让林灵吃了一惊。
只见窦老眼神陡然一狠，那葱白如玉的手掌对着不断溢出灵气的断生果就是狠狠一抓！
啵——
犹如墙壁被人穿破一般，那血红灵果周身浓郁的灵气蓦地狠狠一震，林灵清楚的看到，那灵果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股轻颤足足有几分钟，却蓦地周身一震，那股已经被窦老击穿的血红色灵力就要重新聚集！
“哼！”
见状，窦老眼神如刀，冷哼一声，便又是狠狠一爪抓了下去！
劲风哗哗作响，林灵便知晓这一抓比刚刚更为可怕！
砰！
细微的碎裂声顿时响了起来，林灵睁大了眼睛，看见那失去周身灵气的灵果一阵收缩，几个回合便猛然爆炸开来！
呼呼呼——
四处飞散的血红色灵力似乎像是被触怒了一般，以极其愤怒的姿态汇集起来，呼啸着冲着窦老那苍老的面容就要冲过去！
“啪！”
窦老皱了皱眉，用力一挥手，竟然顺眼便擒拿住那股上下流露着怨恨的灵气。
“没有解灵师……吸收灵气果真麻烦。”
老人微微一叹，眉头又皱了起来，喃喃道，旋即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却充满好奇神色的林灵，又是一阵叹息：
“丫头，忍着点，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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