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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向养父母解释我和吴杰之间的关系是万难做到的事,没有人会相信小鬼的存在,除非能看见小鬼。
吴杰的堂兄吴争也被叫来帮忙处理吴小杰父母的后事,吴争相貌很吓人,鹰钩鼻子,永远瞪着一双眼睛,好像所有的人都是他仇家似的,从来就不搭理我,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
“小争就那德行,他不理你,你也别理他,没人待见他,全是小时候被老辈们惯坏了。”吴争不在跟前的时候,养母就安慰我。
总之,这这个家里,养父母视我为亲人,这就够了,我享受着做女儿的乐趣,这是在弥补我过去没有父母疼爱的缺陷吗,我感谢老天爷对我的这个补偿。
周日下午,养父开车送我回学校的。
一进宿舍,我看到堂姐金凤了,她看见我,首先眼泪就出来了。
“姐,你怎么了?大伯出什么事了吗?”我十分惊讶。
堂姐一个劲地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带堂姐离开了宿舍,到了校外的一个小饭店里,叫了两个菜。
“雪娥,姐得病了,是大病,没得治了,姐就想来看你一眼,还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小时候,我打你骂你,我现在越想越后悔,你就原谅姐吧。”金凤抓着我的手,一边流眼泪,一边向我赔礼道歉。
“那都小时候的事,我早忘记了,别提那些事了。姐到底得什么病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应该能治吧?”我当然忘不了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堂姐是我在世上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再恨,当得知她得了重病,也就烟消云散了。
“是癌症,乳腺癌,医生说是中期,要治好得花费二三十万块,治不起啊!等死了。”金凤说着又流泪了。
二三十万?对于山里人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大伯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值二万块吧,二十万上哪里去找?我也束手无策。
“妹妹,听你宿舍的同学说,你结了一对富翁父母,能不能跟你父母说说,哪怕先拿五万给我做个手术,后期化疗费用我再想别的办法。”堂姐哭得很伤心,我看了也难过。
但是,我不能向养父母开这个口,如果我开口借钱,那么那个吴争一定会害死我的,一想到他那张罪犯的脸,我就吓死了。
“姐,这不行,我说不出口。”我拒绝了堂姐的这个要求。
“不行拉倒,我就知道你还恨我,但是,你要摸着良心想一想,不是我父母,你还不冻死在山上了,你自己母亲都不要你,也不知道父亲是谁,我父母养大了你,现在还送你来读大学,你太没良心了!”金凤勃然大怒,她在声讨我,在教训我。
我听着听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也不能说金凤说的没有一点道理,的确,外婆过世后,我才四五岁,如果大伯也不要我,那我说不定就冻死在大山里了。
但是,让我开口向养父母要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二三十万,我绝对办不到。
我在陪金凤吃饭,吴杰找到了我们,听了我们的谈话后,他说道:“你就向我父母要去,那点钱在我父母手上不算事。”
我不想回答吴杰,我要是说话了,金凤就会听见,她现在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了,一旦听到借钱的事,她一定死抓住不放。
我同情她是肯定的,过去的事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必须是我力所能及,我和吴杰父母认干父母才个把月时间,而且还有人在猜忌我因为吴家的钱,我绝对不可能伸手向吴杰父母要一分钱,打死我也做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这是我的底线。
“米雪娥,我跟你就说明白了,我这病就得你来医,你要不想我爸早死的话,如果你不给想办法,我就在你学校里跪着趴着要钱,我要告诉你们所有的同学,你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忘恩负义,我要让你在这个学校呆不下去!”米金凤疯了,她吃定我了,非得要我给她借二十万。
我实在是爱莫能助,我一个穷学生,连自己的伙食费还靠自己扫地挣钱,我上哪里去给她弄二十万来?我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我跟米金凤争吵期间,吴杰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姐,你太冲动了,我先安排你住下来,钱的事,我们明天再讨论。”实际上,我是绝对没办法帮堂姐借一分钱的,我只是让她冷静下来。
我在校外花五十块钱给金凤住下来了,我返回学校。
吴杰在校门口墙角边等我,看到我,他笑眯眯的。
“我都烦死了,你还有心事笑呢,幸灾乐祸啊!”我心情被米金凤弄得一团糟。
“没什么好烦的,我已经找到钱了,你跟我来。”吴杰拉着我的手,就跑。
我听到吴杰帮我找到钱了,心里又兴奋又疑惑,吴杰他一个小鬼,都不能接触人间物品,他哪里有办法弄到人间的钱呢?
我跟着吴杰穿过了整个校园,跑到树林假山边,吴杰指着假山旁边的一堆垃圾。
“那个粉色盒子里有一只钻戒,一定很值钱,你捡来看看。”吴杰说。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水边,捡起了掌心大小的粉色盒子,打开一看,我惊得啊的叫了一声。
“好漂亮啊!这一定很值钱了吧,能值多少钱啊?”我拿出大钻戒的手都在发抖,兴奋得我晕乎乎的。
“至少也能卖二十万,我妈妈有一个比这小一倍都十二万了,这么大的钻戒,可能要三十到五十万,街上就有金银回收站,你明天拿去就能换钱,然后,你就可以打发走那个讨厌的姐姐了。”吴杰息事宁人地安慰我说。
的确,我很感动,吴杰能为我排忧解难,想我所想,这在我生活这么多年里,他是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哭一顿,我是充满感激,充满报答的。
但是,我控制住了我自己,在吴杰没有真正表白前,我必须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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