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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赵氏，豫王李冕的生母曹氏就显得不那么张扬了。
也不知道李冕是随了谁的性格，曹氏看起来是个很文静的美人儿，她的明艳程度虽然不及赵氏，却也比太皇太后林氏要强上一些。
曹氏的神色很是温柔，对萧如凤的态度虽然算不上热络，但也算不错的了。
她端着茶，遥遥地向萧如凤示意了一下，语调软糯。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人的确是萧如凤。
李晟走后，宫中大事基本交由萧如凤掌管，也亏得这人有几分能耐，虽是新嫁妇，处理事情起来却游刃有余，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在安王和建安帝之间，后宫诸妃无疑是站在萧如凤这边的。如果真的让安王成了监国辅政的大臣，她们这些建安帝的后妃，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从这点来说，她们是感激萧如凤的。
但，萧如凤是李晟的皇后，太皇太后林氏的媳妇儿，这说明大权还是在林氏一脉，所以她们也不会对萧如凤过于感激。
总是身在他人之下，感激二字，实在说不出口。
赵氏曾无比希望建安帝能够立她的儿子李昕为太子，然而她想了大半辈子的辙儿，建安帝临死之前还是把皇位传给了李晟，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在后宫得宠了半辈子，谁都说建安帝心里分量最重的就是她，然而她所珍爱的那个人，不管她怎么祈求对方，似乎总是离她有一臂之遥。
赵氏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觉得林氏连她一半都不及，可是对方硬生生地在位分上压了她一辈子。赵氏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就难免心生怨气了。
所以，赵氏是最不愿意离开永明宫的那一个。
对她来说，出了这座宫殿，且不说能不能回来，就算回来她也不再是主子，而是临时的来客了。
这种落差，赵氏很难忍受。
而曹氏，她同样不想离开永明宫。
她的理由跟赵氏不一样。她不是贪恋这永明宫里的奢华富贵，更没肖想着帝位，她只是想到了出宫以后她要么跟着李冕生活，要么去皇家寺庙，可这两个地方她都不想去，于是思来想去地，她也想留在永明宫。
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建安帝又不在了，这些太皇太妃们也没有争风吃醋的理由，曹氏觉得，让她住在林氏的上阳宫侧殿，这也没什么问题。
唯一一个真心想走的，是李祯的生母，建安帝的庄妃陈氏。
要知道，陈氏现在三十岁都不到，跟四十多的林氏、赵氏和曹氏比起来，她的日子还长着呢。
留在永明宫，她这辈子都得为建安帝守活寡，她可一点都不愿意。
陈氏心里清楚得很，建安帝只是喜欢她年轻貌美，并没有多在乎她，连带着看李祯都没有让对方继承皇位的打算。
陈氏也曾有一腔热忱和少女幻想，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建安帝日益老去，赏赐虽然越多越多，恩泽却是越来越少。陈氏自认为也不是个圣人，当真想不出以后在宫里怎么熬。
所以，陈氏想走。
然而，谁都知道，她是最难走得那个人。
建安帝的幺子李祯今年才八岁，既没有开府更别说封王，陈氏在李祯成年前，别想着离开永明宫半步。
虽然陈氏不至于因此怨恨谁，可是她真的不想留在这里。所以，她看萧如凤的目光就像看疯子一样——年纪轻轻地就成了太后，这是打算为李晟守一辈子的活寡？
所以，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萧如凤当然不会跟陈氏去解释她“疯了”的理由，但李祯必须得留下，所以她要盯住陈氏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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