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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北艾也顾不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稍微整理，就想方设法找没人的地方溜走了。死活没好意思听他的话留下来吃个早餐。
回去后，她琢磨着宁城的胃痛。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觉得人生太短，她半秒都不想浪费。走到墙角，原先房主的东西被她理在箱子里。她隐约记着有台笔记本电脑，蹲过去翻了翻，从最底下拿出来的时候都是灰。
清咳着先开机，约莫是没电。
北艾把它抱到桌上插电源，打开连了热点，就坐下来点着鼠标搜，怎么照顾病人。完事，她给窜天猴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
“姐姐，啥事？”
窜天猴十多分钟就到了，还以为这么快败露，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北艾也没瞧他，只顾挑拣手里的菜，分了点神问他：“你跟着宁城之后，每天都干什么？”
“上学啊，他叫我去上学。”
“还干什么？”
窜天猴转着眼珠捡知道的跟她聊，安全起见，打死不提他跟李叔骗人的事。过了会儿发现她掀开锅盖，丢了把蘑菇末进去，顿时“咕嘟”着的汤，香气儿飘过来。
然后她把旁边的火开了，热锅。
他居然嗅到了中国菜的味道！
惊喜跑过去：“姐姐，你叫我来吃饭？”
“不是，我让你悠着点，别给宁城惹麻烦。”
北艾把他的脑袋挡开，往锅里倒一点点油。他马上猜到，问：“病号饭？”
观察她表情，觉得自己猜对了，求她：“我给你试试菜吧？”
说完眼巴巴等着。
一看，她拿汤勺在锅里撇了撇。再一看，她把汤盛出来，搁在了桌上：“尝尝。”
“就等这句话了。”
他双手抱起碗嗦着喝。
喝完了，北艾问他：“怎么样？”
他立马夸：“啊！做得一手好汤，米其林大厨都比不上……”
北艾盯着他。
他才小心把汤碗推出去，稍微喘了口热气，表情怕怕的：“……凑合。”
说完，见北艾端上碗就走回厨房，丢池子里刷。刷完了又把厨房火打开，切菜，摆明了是要重做一锅。
“姐姐！真凑合，就是有点淡！”
老实说，是真的有点没啥滋味，窜天猴赶紧喊着给拦住：“姐姐姐，你放一万个心，再说了咱不是还有菜呢。”
所以当天，他被按在桌上，硬着头皮试了十八道菜。自己扯出的谎，腹胀也要坚强。
最后他扶着墙，回去了。
放窜天猴走后，北艾一看表，晚上九点多钟。
索性自己又琢磨着尝试了点别的病号菜，磨磨蹭蹭到大半夜，觉得味道还可以。就边打瞌睡边把给宁城的早餐汤熬上，一顿一顿着脑袋守着坐到了五点。
她出去在风里站了会儿，清醒过来才抱早餐去找他。
李叔领她进门，走到餐厅。
宁城在喝一杯温牛奶，左手撑在餐桌上，有人把他的早餐端过来摆好。他抬起头的时候，一下注意到了北艾。
羽绒服拉得很高，只剩眼睛鼻尖还在外头，望过来的时候尤其出神。里面的毛衣袖子长出来，包裹着手，两只手里抱一个保温桶。
北艾发现他在吃早餐，表情有点儿尴尬，进退不是。他马上叫人把才端上桌的早餐都给端了回去。
昨天，他赶着忙完俱乐部的事情，回来后知道她早餐也没吃就溜了，想去找她。可是已经半夜，一忍好几个小时。
终于能见到她，宁城看着她笑，拍拍旁边：“你过来坐。”
北艾被他这种目光盯得脚步有点儿虚，想说还有这么多人瞅着呢。李叔立刻没啥原则地拎了打杂的全都出去：“走吧，别瞎站着啦。”
她就走到他跟前，挨着他坐下来：“好点儿了吗？”
“你摸摸看。”
宁城的视线移根本离不开她。
在她探手过来试额头的时候，侧头用嘴唇吻住了她的手指。笑了声，又伸手捂了捂她的脸，觉得小脸苍白不怎么热乎，估摸来的时候给冻得够呛。
北艾“诶”了声。
把手缩回来小声说他：“你别闹啊。”
宁城只笑：“没闹。”
就是想亲亲她。
她的脸被捧着动不了，坐在这里暖气足身上开始热，就垂着眼睑，用手摸索着扯开拉链脱下羽绒服。刚搭到旁边椅子上，就被他握住她肩膀，搂进怀里。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你这样是不是太辛苦了。”
辛苦吗？她觉得不啊。
“早餐最重要了，再说你工的时候就不辛苦了？”
她照顾病人有什么可辛苦的，于是扯一扯他手臂，轻声说，“不过时间还早，去干点别的再回来吃。”
“别的是什么？”
可能宁城误解了她说的“别的”，突然笑出声，拉开点距离定定看着她。
对视一眼，她咬着嘴唇。
败给这目光，转开脸小声催催他：“别的就是别的啊，告诉你了怕你不跟我去。你先上去拿件外套，我们出去。”
一眼一眼，又磨了老半天。
终于剩北艾坐在餐厅里等他，双手一摸脸，还真热乎。
她觉得是不是暖气特别烤人，还是刚才他怀里太热，总之暖和过来就困得不行。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上，大半张脸都埋进臂弯里打盹。
宁城下来看见，叹气。
走近了俯身把他圈在桌上，拇指揉了揉她快睁不开的眼角，贴在她耳朵边低声问：“你上去到床上先睡会儿？”
他说得挺坦然。
只不过北艾听见“床”，马上清醒过来。想起前天晚上，跟他在那张床上亲亲密密，太难为情了。她一摇再摇头：“我又不困啊，一点都不困。”
又问他：“你好啦？”
“嗯。”
他点一点头。
北艾很快地起身，牵了他往外走。
宁城顺着她，哪里有老板的样子，还自然连贯地把手指一根根和她扣起来。路过李叔的时候，他原本是跟助理来问问这位小老板什么时候出发的。
可小老板淡定的似乎不太有出发的意思。
李叔还好，早知道这女孩在宁城心里谁也没得比。助理却头一回见，拼命惊讶。李叔顺道用目光问了下宁城：这干啥去？
宁城摇一摇头。
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李叔吹胡子瞪眼：不知道你去干啥？
他倒一脸“不知道我也心情好特别喜欢”的微笑，还不忘给了李叔一个眼神，告诉他今天叫司机多等会儿晚点再走。以至于助理看两个人远远出去了，震惊在原地抓耳挠腮。
“叔！”
他半天才跟李叔丢出句：“我不认识小老板了。”
李叔笑呵呵的：“心里可甜的慌是吧？”
“嗯。”
他再点一点头：“可甜，看得我可想找对象……”
李叔感慨着安慰这孩子，起点有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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