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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沙发不够大，唐哲被林天阳发配到茶几旁边坐小板凳。
他们一边吃午饭一边看电影，唐哲虽然坐的位置矮了一截，可说话的兴致依旧很高，不停的跟代舒解释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编剧编的。
“队长和阿迟去日本之前也有个乐队的，那时候他们叫麦原林池，是不是听起来很中二？好像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里抽了个字组成的。”
代舒点点头，嗯，麦子和原平。
“反正后来解散了，他们俩来日本以后在酒吧抢我生意，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唐哲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不太好，回头跟摄像嘱咐了句，“打架这句剪掉啊，教坏小朋友。”
其他队员瞥了他一眼，林天阳拿了块饼塞到他嘴里，“求求你歇会儿吧。”
唐哲嘴被堵住了还要含混不清地耍贫：“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歇会儿。”
代舒看他们相处得似乎比当年已经解散的那个乐队还要自在，不经意撞上了阿迟看过来的眼神，他对她笑了笑，又扭过头继续看电影。
电影里演到在东京大学读书的高材生明第在酒吧打工调酒的画面时，代舒佯装惊讶地问他：“你以前是调酒师啊？”
“不是，在酒吧做侍应生。”
明第淡淡地解释，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饭吃完了，电影还没播完，他们休息了一会儿
，代舒抽空跟导演提了提要求：“初恋这个事是不是不用提那么多次啊，多了我怕观众会反感。”
导演让她放心：“多拍一些素材，后面剪辑的时候会剪掉的。”
既然导演这么说了，她也没法再说什么，只是总这么装吃醋真的很精分啊。
她觉得她得找机会问问林天阳，她怎么就单方面被宣传成他的初恋了，他们明明都没正式交往过……
再次开工，林天阳让代舒坐着看电视，他去厨房料理排骨。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客厅的气氛忽然变尴尬起来，连最爱说话的唐哲也安静了下来。代舒默默地吃着薯片看电影最后临时乐队的演唱会，等到屏幕黑屏开始滚演职员表了她立马放下薯片双手鼓掌：“哇，好棒好棒。”
这单薄的掌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尤为突兀，她跟几个队员对视了一下，都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我，我去厨房做饭，你们先玩着。”
她逃离尴尬的气氛，跑到厨房找林天阳。
林天阳已经把排骨炖上了，见她进来问了句：“怎么不在外面多玩会儿？”
“不太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代舒从墙上摘下围裙挂到脖子上，“过来看看你饭做得怎么样了。”
林天阳到她背后帮她系绳，灵巧地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你不是喜欢阿迟么。”
代舒看了他一眼，挠挠头：“……那我出去跟阿迟哥聊天去。”
她转身往外走，围裙上的绳子被人揪住，林天阳淡淡地说：“留在这儿看我刷碗吧。”
“刷碗有什么好看的？”
“没让你看碗。”
林天阳把碗放在沥干架上，湿冷的手在代舒脸上捏了下，“看我。”
脸上被沾了水，代舒自己用手背擦了擦脸，脸上凉凉的，擦完却烫烫的。
代舒安静地靠着墙角看他刷碗。
林天阳忽然说：“说几句话。”
“说什么？”
“随便，我喜欢听你说话。”
代舒咬了下嘴唇，自己一个人要怎么说话？她想了一会儿，干脆小声唱歌：“你看那里它有小鸡哟~小鸡哔哔哔哟……”
林天阳把她声音当背景音，开始没仔细听，刷完最后一个碗才听清她在唱：“小狗汪汪汪汪~猫咪喵喵喵喵~鸽子图噜噜噜噜~火鸡嘟嘟嘟嘟嘟~”
他皱眉，嘴角微扬：“你在念经么？”
“啊，刷完了么？”
代舒立马不唱了，想把没什么用的围裙摘了出去跟队员们一起玩。
“穿着吧。”
林天阳朝她手上瞄了一眼，对上她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我蝴蝶结系得很漂亮，穿着吧。”
虽然代舒没想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是这么穿着出去接待来温居的客人了。
她的朋友也到了，代舒给其他人介绍，一个是那天林天阳见过的现在跟她一起住的室友静静，另一个是工室的设计师路路。
“路路是准新娘，还有四天就要结婚啦，我跟静静给她当伴娘。”
代舒虽然是给大家介绍，但说完话下意识地看向林天阳。
林天阳感受到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说了句：“你不能当伴娘吧？”
他说完这话，屋里安静下来，都看他。
林天阳刚才只是随口说的，看大家都在等他解释，尤其是代舒微张着嘴犯傻的样子，居然觉得自己要说的话也很傻。
他咳了一声，打算进厨房烧菜。
代舒拉了他袖子一下：“什么啊？”
林天阳站住，看着代舒：“伴娘不是要未婚的么，我们结婚了，你不能当伴娘。”
满室静谧，几个人前前后后地发出“噫——”的嫌弃声，都觉得他肉麻。
唐哲那家伙最烦人，一把上前抱住阿迟，模仿昨晚节目里的画面：“对不起，把你弄丢了。”
阿迟回抱住唐哲：“没关系，你让我去当伴娘吧！”
林天阳懒得理他们，丢下客人进厨房看锅里的排骨焖得怎么样了。代舒看看嘻嘻哈哈的小叔子们，再看向厨房林天阳的背影，跟过去打下手。
林天阳正在试排骨，夹起来一块吹了吹，送到代舒面前：“尝尝。”
代舒咬了一口，烫牙，但掩盖不了肉质的鲜嫩。她不停点头，比了个大拇指：“好吃！”
林天阳找了个小盘子捞了两块肉给代舒，应付小孩似的：“坐那边吃，吃完继续念刚才那个经。”
“不是念经，是唱歌……”代舒弱弱地反驳。
林天阳嗤笑一声：“那种也能算歌？”
代舒用力嚼着肉，咽下去才继续反驳：“就你懂歌，就你会唱歌，别人都不懂，哼。”
她说这话本来只是开玩笑，说完却看见林天阳的脸色不太好看，想起来最近乐队专辑评分很低的事，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厨房的沉默变得尴尬，林天阳切菜的声音越发清晰。代舒想说点儿什么来缓和气氛，却无从开口。
林天阳把刀放在案板上，转身，倚着橱柜，正面看着代舒。
“嗯……”代舒也看着他，想说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喝点儿可乐开心一下。
他没给她说蠢话的机会，不知道说得是过去还是现在，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笑，扔下一句话就继续切菜了。
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懂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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