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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霓漫天的眼泪
朔风看着迷蒙的窗影里,霓漫天抱着膝盖轻轻的抖动着。
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朔风想着,手微微的抬了抬,却终于放下,默然而立。
朦胧的窗影下,霓漫天这样悲伤的哭着,朔风这样静静地站着,没有只言片语,有的只是默默的陪伴。
多年后,霓漫天回想起来才发现,她和他之间的一切,或许就始于那一刻的陪伴。
翌日清晨,霓漫天梳洗完毕,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四下里找了我,却发现厨房里冷锅冷灶,没有任何吃的。
霓漫天揉着肚子,泄气的走了出来,却暼见朔风正从门外走进来。
“朔风,你有吃的吗?”
霓漫天急忙跑过去。
“没有。”
朔风并不看她。
霓漫天泄气的耸耸间,看来她只好下殿找找看了,说着举步走了出去。
刚刚走了几步,却听朔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已经过了用饭的时间,厨房没有食欲了。”
“啊!”
霓漫天顿时变成一副苦瓜脸,难道自己还没找到出幻境的方法,就要饿死了吗?
霓漫天突然转身,一下在拦在正要离去的朔风身前,扬着下巴,指使道:“朔风,我要你给我做饭吃。”
“……”朔风眉头一皱,并不说话。
看他并不愿意,霓漫天有些生气的道:“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那个冷血的石头,看来昨晚你……”想着昨晚的一切,霓漫天脸上泛起一丝红云,她还是第一次只着里衣面对男子,而且还是一个不怎么认识的男子。霓漫天跺了跺脚,咬了咬嘴唇:“你一定是……”
朔风却突然开口打住了她的话头:“你要吃什么。”
叫他这样说,霓漫天顿时喜笑颜开:“我要吃鱼。”
朔风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下了绝情殿。
霓漫天进屋等了一阵,才见朔风端了一菜一饭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色酸辣鱼片,霓漫天却拉了个苦瓜脸:“辣椒,鱼里面竟然有辣椒!朔风,你不知道我不吃吗?”
已经转身的朔风微微一怔,淡淡道:“我应该知道吗?”
霓漫天吃了一憋,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朔风,你不和我做对会死吗?”
朔风只是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淡然离去。
“你……”霓漫天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霓漫天拿起饭扒了几口,可实在是没有味道,忍不住就吃了一口鱼肉,顿时就感觉嘴巴火辣辣的,便连忙找水喝。可是桌子上的茶具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
霓漫天急忙打开门想出去,门一打开,便见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子现在门票,对着她宠溺的笑着:“你呀,明明吃不了辣,还偷吃。来,喝点汤吧。”
说着就拿起餐盘里的碧莲子汤。
霓漫天也顾不得是谁,拿起来猛灌了几口,喝着喝着,霓漫天突然觉得这汤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
“你是……哥哥……”霓漫天缓缓抬头,一字一语,尽是不可置信。
“是呀,我是哥哥。”
那人绽放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可是……”霓漫天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可是哥哥已经死了。对了,这是幻境,所以……”漫天想起自己在梦里,突然明白了过来。
男子的眼睛却突然绽放出妖冶的光芒,唇畔微动:“妹妹,哥哥怎么会死呢?咱们一直在一起,这次是来长留送你的,你忘了吗?”
迎着男子的目光,霓漫天有些晃神,脑海里忽然想起哥哥确实没有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呀,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霓漫天已经饿急,看了看他端着的菜肴,舔了舔嘴唇,一把拿了过来,闭着眼睛嗅了嗅:“哇,好香啊。”
男子宠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快吃吧。”
霓漫天随即将菜肴放在桌子上,一阵大快朵颐后,满足的揉着肚子:“哥哥做的菜真好吃呀,这碧莲子汤和清蒸鲤鱼,我永远也吃不够。”
“漫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霓漫天一抬头,便见朔风在门口立着,手里端着一碗清蒸鲤鱼。霓漫天这才知道他刚才虽然奚落了自己,却又给自己重新做了一份菜。
看着背光里,朔风有些不太明晰的脸,霓漫天心里忽然有些异样,暖暖的,好像以前看见哥哥笑的时候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朔风看着桌上的残羹,面无表情的转身,抬脚就准备离开。
霓漫天急忙追了出去,拦在他身前:“朔风,虽然你是一副冷冰的样子,还老是和我对着干,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朔风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着她:“里面的人是谁?”
“哦,他就是我哥哥呀。”
说着,霓漫天从里面把男子拖了出来,介绍道:“朔风,他是我哥哥霓羽,哥哥,这是我的朋友,朔风。”
“初次见面,幸会。”
霓羽拱手了拱手,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朔风眉头皱了皱:“漫天,你的哥哥已经死了。”
霓漫天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朔风,你说什么呢,你在诅咒我哥哥吗?”
朔风瞥了暼霓羽,向着霓漫天道:“漫天,你忘了吗?这里是你的梦境,都是假的。”
霓漫天听他一说,脑海里却顿时涌起一些模糊的记忆,如游丝般,怎么也抓不住。霓漫天冷着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朔风,如果你再咒我哥哥,休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朔风见霓漫天沉溺幻境,无法自拔,便不再和她辩解,看了霓羽一眼,傲然地转身离去。
霓漫天见他这样,无奈的叹息道:“这个臭石头,真是的,就知道转身就走。”
“妹妹……”
“啊?”
霓漫天转身望着哥哥,却见他眼里有一丝玩味:“妹妹,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一块又臭又硬的臭石头呢?”
霓漫天脸上一红,连忙跺脚辩解,一副娇嗔的模样。
霓羽则笑道:“好啦,咱们漫天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自然要配天下最好的男子,又怎么会看上这个木头小子呢。”
说着就进了屋里,准备收拾桌子。
霓漫天侧头看了看朔风离去的方向,这才喊了声:“哥哥,我帮你。”
如欢快的兔子一般,跑了进去。
接下来的五天,霓漫天则一直缠着霓羽。二人一起舞劍,一起看花,一起谈笑,一起坐在绝情殿外看星星。
“哥哥,你说这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一眨一眨的呀?”
霓漫天扬着头,望着身旁的霓羽。
霓羽缓缓的转过头,抚了抚她如墨般的发丝:“因为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人,他们一直在天上看着自己爱的人呀。”
“哦,这样啊。”
霓漫天明了的点点头,眼珠一转,绽出可爱的笑容:“哥哥,我们来数数星星吧。”
“你呀,真是孩子气。”
霓羽有些无奈。
“哥哥……”霓漫天撒娇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好吧,我陪你数星星。”
“一颗,两颗……”
不远处的门垣后,一抹青衫悄然闪去,徒留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霓羽坐在桃花树下,为霓漫天吹着萧曲,声音婉转空灵,听的霓漫天如痴如醉。
却见冷光一闪,寒剑破空而来,直直的刺向霓羽。
霓漫天反应过来时,却见朔风的剑已近在咫尺,霓羽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
想也不想,霓漫天扑了上去,挡在了霓羽身前。
看到霓漫天的身影,朔风一惊,想要收势却来不及了。“嗤”,利剑插刺进霓漫天的胸口。
霓漫天只觉得心口剧痛,身子一晃,倒在了霓羽怀里。
“妹妹,你怎么样了?”
霓羽担心的望着霓漫天。
霓漫天却伸手抚了拂了拂他的脸,唇边露出安慰笑意:“哥哥,还好你没事。”
朔风看着这一切,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漫天,他不是你哥哥。”
霓漫天转头望着朔风,唇畔漾着淡淡的笑:“我知道,他不是我哥哥。他出现的那天晚上,我就慢慢的记起了一切,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不想再次失去他,所以我宁愿相信他就是我哥哥,想在他身边呆的久一点。哪怕最后不能拜入长留,我也是不在乎的。因为和哥哥比起来,拜入长留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着,就闭上眼睛安详的躺在霓羽怀里。
朔风看着她安详的样子,忽然觉得此刻的她和以前不一样。她认识的霓漫天是骄傲的,要强的,任性的,像一团烈火。可此刻的她,却像是一个孩子,想紧紧抓住幸福的孩子。
朔风握着剑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半晌才道语气深沉的道:“漫天,一般人只要意识到这一切皆是幻境,或是见血,就可以出去。可是我试过之后,却发现我们还是出不去,所以我查了很多古籍。才发现一句话:心魔死,幻境灭。而你哥哥就是你的心魔。所以,我必须杀了他。”
说着,剑一横又准备杀了霓羽。惊得霓漫天一下睁开了眼,紧紧的抱着霓羽胳膊,警惕的看着朔风。
“不必了。”
霓羽却淡淡开口,拂了拂霓漫天的脸,唇角尽是温柔的笑:“漫天,做你的哥哥,真好。放心吧,你很快就会醒的。”
“哥哥……”霓漫天疑惑的望着他。
却见霓羽唇角微微蠕动,似是念了几句咒语,突然他身上泛起一丝白光,身影也模糊了起来。
“漫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伴着这轻轻的语声,霓羽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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